硬地抽动了一下嘴角,毫无感地棒读道:
“好师兄,我这就去。”
【行,行!】
蜃妖显然满意,在她脑海里尖声尖气地叫嚷起来。
【大姐姐,演得一点感都没有!像这种演技,我是会放过!】
蜃导演一边嚷嚷,一边试着给聂昭讲戏:
【这时候洛湘应该又绝望、又伤心,但她还爱着师父,宁死也愿拖他下水。所以,她决定独自背负一切,承受搜魂剔骨之刑,被宗门流放离洲……】
“……”
聂昭顿了一顿,然后冷冰冰地回应道:【怎么,在教我做事?】
蜃妖:【?,我是觉得……】
聂昭:【我要觉得,我要我觉得。我觉得这样好,就这么演,都听我。】
蜃妖:【???】
聂昭打一巴掌给个甜枣,反过来安抚道:【放心,是要看悲剧吗?我保证,我一定能演出更胜于这段记忆悲剧。】
蜃妖:【啊?哦、哦……】
她头一回遇上这种反客为主演员,一时间所措,也忘了要喊“卡”,就这样睁睁地看着聂昭迈出牢房,登上石阶,穿过重重殿宇,一路来了碧虚湖审判、处决门中弟刑堂。
正如她所说,洛湘第一次踏上刑堂高台时候,满心都是痛苦绝望,却又怀着一丝舍,盼望师父能站在自己身边。
这一刻,她姿态犹如风中弱柳,任谁了都会感叹一声“我犹怜”。
可惜接下来,长们就会宣布“洛湘心术正,为清修之地所容”,将她逐出师门。
自始至终,苏无涯都没有出现。
由此可,如果没人怜爱,再怎样可爱可怜也是无用。
——既然无用,为么换个思路,心平气和地打爆他们狗头呢?
聂昭面带笑容,昂首阔步,以一种“我是来受审,我是来取全家狗命”姿态登上高台,面向幻境中碧虚湖一干尊长,从容迫地抱了个拳:
“弟洛湘,过诸位。”
“……”
除了个别群众演员之外,幻境人物大多是根据死记忆构造npc,熟谙剧本套路,从未过如此明目张胆ooc。
面对聂昭能说剧本一模一样、能说毫相干表演,这些npc一个个大受震撼,目瞪口呆,整齐划一地宕机了。
趁此机会,聂昭飞快记下了碧虚湖各位主事相貌。
掌门缺席,一个须发花白是天工长,一个高挑瘦削是执法长,还有……
可惜没过多久,其中就有一人迅速反应过来,直指着聂昭怒道:
“大——大胆逆徒,铸下如此大错,竟还目无尊长,悔过!”
“嚯。”
聂昭闻声掀起皮,向他翻了个标致白,“包……长,难为换了副皮囊,口音还是一点没变啊。”
错,那反应敏捷“长”是别人,一开口就是包兄了。
若她所料差,包九金多半曾在离洲遭遇过蜃妖,对蜃族习『性』有个一鳞半爪了解,道他们会伤人。
也就是说,他众弟一路走来收获颇丰,心生歹念,故意将众人引入蜃妖地盘,企图将他们困在幻境之中。
至于用意……
无非就是他自以为能第一个逃脱,打算趁众人身陷幻境之际,将他们身上值钱物一扫而空,用来给碧虚湖交智商税吧。
“错!正是如此!”
周围那些npc被包九金带了一波节奏,仿佛找了主心骨,立刻开始兢兢业业地按剧本演出:
“洛湘,行事如此荒唐,置师父清誉于何地,置碧虚湖百年声于何地啊!”
“真是德行败坏,廉耻……”
“当年就该让入门!”
“……”
可而,这些痛斥无一例外,都是洛湘亲所,亲耳所闻。
直至此时,聂昭依然能感受胸腔深处残留隐痛。
那是冤魂,是少女消逝之前,留下最后一丝甘遗恨罢了。
所以,聂昭所有ooc发言,仅是为了让包九金和蜃妖震撼一百年,也是为了传达给昔日洛湘,安抚这一缕无望残魂。
——在旁人中,或许天真懂事,或许循礼法,胆大妄为。
——但无论如何,今年十七岁,都没有这样被人唾骂、凌虐理由。
她朗声道:“诸位长,我有一问。”
“倘若我师父清誉、碧虚湖声真有这般脆弱,能被我一个小小弟轻易玷污,那十余年来,们为何放任我师父孤男寡女,同居一处?‘瓜田纳履,李下整冠’道理,我懂,各位尊长都懂吗?”
“昔年我入门时,过七岁年纪,诸位皆称赞我‘温纯良善,心若琉璃’。为何我追随师父修道十年,反倒了德行败坏之人?究竟是诸位识人清,还是……近朱赤、近墨黑?”
“放——放肆!”
包九金修养有限,没演两句就开始上头,现出了肤浅狰狞本相,“苏长一代剑仙,何等尊贵人物,岂会对有么念头?定是心思正,妄生绮念,扰了苏长清修!”
“……唉。”
这一次,聂昭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。
包九金自己是个被内门弟呼来唤去主儿,十年来提心吊胆,如履薄冰,没睡过一夜安稳觉,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