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真如同绿珠所说的那样,不出半日,整个燕王宫都传遍了这个消息。
说是燕绥昨夜没回养心殿,而是歇在了李贵人的怜星殿里。
要知道,燕绥此前从未踏进过任何妃嫔的寝宫里。
燕王宫的后妃们一直都觉得是燕绥不行。
一个不行的人,好像突然行了!那意味着什么……
意味着她们这群女人都没有魅力了!!
后宫的妃嫔们坐不住了,纷纷开始想办法,要吸引住燕绥的注意力。
燕绥喜欢李贵人什么呢?
李贵人常年身体抱恙,娇若拂柳,难道他是喜欢这种病美人人设吗?
她们也可以的!!
于是,从早上开始,直至中午,李德玉就收到了好些妃嫔们生病的消息,都嚷嚷着让他传达给燕绥,让燕绥去探望她们。
李德玉看着坐在池边,悠然垂钓的白衣青年,并不敢上前打扰。
穿白衣的陛下脾气哪都好。
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,他练字、作画、钓鱼、种花和喝茶之时,有人来打扰他。
李德玉可不想犯这个忌讳。
他把这些消息先统统扣下,待燕绥的鱼饵全都钓完了,李德玉才上前告知燕绥。
燕绥不紧不慢地收着鱼竿,白衣似雪,卓然不凡。他悠悠道:“你知道孤为何喜欢钓鱼吗?”
李德玉阿谀道:“陛下喜垂钓,自然是与先皇那般,为了磨练心性,愿沉稳如水,波澜不惊?”
“错。”
燕绥淡淡的打断他。
白衣青年的眼睫向上一掀,乌眸在阳光的照耀下,墨色的瞳孔显得浅淡通透。
阳光洒在他挺直的鼻梁上,瑰色的唇瓣微微张开,五官是无可挑剔的精致。
身周的气质却如同一块在阳光下浸照的温玉,也似远山上隐隐化开的霭雪。
可他说出来的话,仍旧还是那般凉薄无义的气人。
“因为鱼,不会说人话。”
李德玉:“……”
敢情您就是不喜欢人的聒噪呗!
李德玉不再吱声了,恭敬地低着头,站在一旁。
燕绥把鱼竿递给他,站起身抚过身上衣服的褶皱,眉目温静,浅淡道:“孤乏了,现在要回养心殿。孤刚才钓的那些鱼,帮孤放回去吧。”
“喏。”
李德玉捧着鱼竿,恭顺的应声。
…
郁初是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的。
外面似乎来了不少人。
她简单地拾掇了一下自己,便披了件外衫走了出去。
她刚打开门,还未踏过门槛,绿珠便快步走了过来,惊讶道:“贵人,您怎么就这么出来了?”
绿珠把郁初扶回了屋里,忙着给她拾掇。
郁初问:“外面怎么这么多人?”
绿珠边给郁初梳着头发,边冷冷的哼笑了声,“他们都是内务府的人。”
“内务府的人?”
郁初不解。
“是啊……”
绿珠心愤难平,“贵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嘴脸,现在见到我们笑得跟朵花似的。之前还对我们爱答不理的,好似我们是什么洪水猛兽,避而不及。”
此前,绿珠跟内务府的人打交道,没少吃亏。
无故遭了内务府的太监们这么多年的欺压,绿珠心中可有不小的火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