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王继东对君子兰的囤积居奇,外加上长村市那边传出来的风声,导致钱塘市君子兰的价格一路高涨。
一盆品相好的稀有品种君子兰,甚至被炒到了上百元一盆。
就算达到了这个价格,也是有价无市。
许多钱塘的花农意识到了君子兰的价值,纷纷将这些花捂在手里,不遇到心仪的价格,根本不肯出售。
王继东见钱塘的市场不好做了,当下便将目光转向了江南周边。
这几天,他每天都骑着摩托车,走几十,甚至上百公里的路,跑到金城的乡下,去收购君子兰。
江南这边,君子兰本身就少。
所以,王继东的收购进程十分缓慢。
三天下来,油钱没少费,却只收到了两盆品相不太好的普通君子兰。
这种品相不好,又不是稀有品种的君子兰,根本卖不上几个钱。
这天,王继东骑着摩托车,下到村子里到处乱晃,在路过一处偏远的山村的时候,他不禁停了下来。
村口,几个满脸污泥,没穿上衣和鞋子的孩童,在泥坑里跳来跳去,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
这几个孩童肚子干瘪,身材瘦小,一看就是长期吃不饱饭的孩子。
看到这几个孩子,王继东不由得想起了刚下乡时候的往事。
记得,那是第一次离开老家,他坐上了开往北方的火车。
火车停靠在一个临时站,当时,一大帮孩子跑上车厢,将知青们团团围住。
他们许多人都没穿上衣,有几个十几岁的,刚刚发育好的女孩,甚至也没穿上衣。
他们就那样,伸出自己脏兮兮的小手,朝知青们要饭。
那一幕,让王继东终生难忘。
当时,他把仅有的五块钱存款,给了最前面那几个精瘦的小女孩。
看到这几个在泥坑里跳来跳去的孩子,王继东又想起了第一次插队时候的往事:“小朋友,叔叔这里有糖,过来叔叔这吃糖。”
几个小孩早就被王继东的摩托车吸引住了。
只是,他们以为王继东是路过的,只看了一眼这辆红色摩托车,便继续跳他们的泥坑。
见到王继东手里的一袋子奶糖,这几个小孩全都咽起了吐沫。
为首的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,当下连忙摆手道:“我妈妈说了了,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,我妈说,那些人贩子就是通过给小孩吃糖的手段,把小孩迷晕,然后偷走的……”
王继东笑了笑,拆开奶糖的包装纸,之后将糖块丢到嘴巴里,大力咀嚼起来:“你们看,叔叔自己都吃了,这奶糖里根本没有迷魂药,叔叔也不是坏人。”
看到王继东吃糖,小孩子们再也忍受不住奶糖的诱惑。
王继东话还没说完,这几个小孩便将王继东手中的奶糖抢了一个干干净净。
王继东看着几个吃的正欢的小孩,微微一笑,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:“小朋友,你们村子里有没有这种花啊?”
说着话的功夫,王继东从后面绑着的大箱子里掏出一盆花,给几个小孩看。
几个小孩一边吃着奶糖,一边围着这花,叽叽喳喳的说着话。
“这是什么花啊?还挺好看的。”
“这花,没见过的呀!”
“我在许奶奶家见过,但好像又和这盆花不太一样。”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指着这盆花,大声说道。
“差不多就行,能带我过去看看吗?”
“好呀!”
几个孩童当下蹦蹦跳跳的,开始在前面带路。
王继东慢悠悠的骑着摩托车,行走在崎岖的山路当中。
片刻后,一座小山村映入眼帘。
这个小村落里,房子大多都是土坯房,很少能见到那种抹灰的房子。
在小女孩的带领下,王继东终于来到了那个许奶奶的家中。
“老乡,在家吗?”
王继东站在门口,朝里面呼唤着。
片刻后,土坯房里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,老人佝偻着腰,拄着拐棍,抿着嘴,朝外面张望:“你找谁啊?”
老太太说话满嘴漏风,前面的一排门牙已经掉的差不多了。
“您是许奶奶吗?”王继东双腿墩地,站在篱笆院外,轻声说道。
“我是啊……你是?”
“我是收君子兰的,我听说,你家里有君子兰?”
“君子兰?啥君子兰?”
许奶奶抬头,一脸迷惑地看着王继东。
“就是院子里种着的那几株花。”
王继东指着散落在院子里的君子兰,淡淡道。
“你说这石蒜花啊!这花不值钱,你要是真喜欢,奶奶送给你几株都行。”
“这怎么好意思?”
王继东看着这淳朴的老太太,心里面有些过意不去。
他翻身下了摩托,来到那几株君子兰面前。
他只是略微扫了一眼,便被其中的一株君子兰吸引住了。
那株君子兰是和尚品种的君子兰,也是十大稀有品种君子兰当中的一种。
王继东走到近前,蹲下来,仔细观赏了一番,发现这盆和尚不光品种稀有,品相也是上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