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晚上,向红收拾好碗筷,和村支书请好假后,连夜踏上了返乡的旅程。
送向红到县城火车站,看着呼啸着远去的绿皮火车,王继东有些想家。
那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,是不是也过的很好?
上一世,王继东因为一些个人原因,并没有尽到一个孝顺儿子该尽的责任。
工作忙碌的他,没有在应该尽孝的年纪,好好陪父母聊聊天,说说话。
更没有多给父母买几件好看的衣裳,带他们去祖国的大好河山走走,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。
后面,他甚至没能见到父母的最后一面。
每当想起这些事情,王继东就悲伤的无法自己。
如果,他能在父母活着的时候,多和父母说几句话,多带着他们到处走走,该有多好啊?
可惜,人生只有一次。
父母走后,王继东即便想尽孝,也没了那个机会。
而现在,他重生了。
既然再一次回到父母壮年的时候,他一定要好好尽孝,不让那些遗憾再发生。
“继东,你怎么了?”一旁,马援朝见王继东情绪不太对,不由得搂住他的肩膀,关切地问道。
“没事,看着向红离开,有些想家了,想念远在他乡的父母。”
一提起父母,马援朝的眼睛也红了。
他们这些知青,走过祖国的万里河山,来到异地他乡,开垦农场,一走就是多年。
那时的他们,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,怎么可能不想家?
“继东,你说,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?”说起这话的时候,马援朝哽咽了。
“援朝,现如今,整个国家都在变,我觉得,用不了多久,我们这些知青就都能回家了。”
“也许吧!”
时候不早了,于是,两人勾肩搭背,返回和尚沟村。
回到村里后,两人直接在铁匠铺住了下来。
在铁匠铺居住,工作起来也更方便。
晚上,王继东早早睡着了。
昏沉的睡梦当中,王继东被隐约传来的打铁声吵醒了。
他翻身起来,睁开朦胧的睡眼,看到了院子里忽明忽暗的火炉,以及火炉旁边打铁的马援朝,心中微微有些惊讶。
穿戴整齐后,王继东来到院子里。
“援朝,今天怎么起这么早?”
马援朝一边挥动铁锤,一边叹气道:“我想家了,想趁着还没过年,多攒点钱,然后买票回家过年。”
这几年,和尚沟的政策没有这么严了,知青们只要有钱买票,都可以回家过年。
生产队一般会给知青十天左右的假期,让他们回家和家人团聚。
被马援朝这么一带,王继东也迫切地想回到故乡,见一见多年未见的父母。
“援朝,咱们今年肯定能回家过年,过两天,等咱们攒够了钱,一起买票回家。”
有钱没钱,回家过年。
年一直是这个伟大民族最重要的节日,更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。
王继东拿起锤子,和马援朝一起配合,继续打造菜刀。
忙乎了一天,两人又打造了二十把菜刀。
将菜刀全部装好后,两人再一次来到县第一纺织厂的门口,开始摆摊。
和昨天一样,今天的生意依旧火爆。
排队买菜刀的纺织厂工人,从这边排到了马路对面。
单单一个下班的时间,王继东两人又赚到了二十块钱。
接连十天,两人一共卖了两百一十把菜刀,总收入两百一十元。
十天以后,纺织厂这边的生意就没以前好做了。
县第一纺织厂一共一千多名工人,已经有超过五分之一的人买了他们的菜刀,剩下的人,都不太需要。
今天,他们带着十把菜刀,来纺织厂门口摆摊。
摊摆到一半,菜刀没卖几把,却惹来几个闲汉。
这个年代的二流子,打架都动刀子,甚至动枪,比21世纪的二流子要凶的多。
许多杀人无数的悍匪,都是这个年代涌现出来的。
十年的动乱和对抗,制度的缺失,滋生了无数好凶斗狠之徒。
这几个二流子当中,为首是一个胖子,他长得人高马大的额,体型也很壮硕,一对环眼之中,时不时露出一丝凶光。
“谁让你们在这摆摊的?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?”胖子掐着腰,一脸的凶狠。
强龙不压地头蛇。
身为外地知青,王继东从来没在这边惹过事。
见到这几个二流子,他多少有些紧张。
不过,身为过来人,他的心智要比年轻人稳定很多,虽然心里慌的很,脸上却没有露怯。
王继东更加清楚,面对这几个二流子,绝对不能怕。
如果你怕了,以后的生意也就没法做了,无论去到哪里,都会被这几个二流子找上门来。
心思电转,王继东从菜板上拿起一把菜刀,气势汹汹地吼道:“知道我大哥是谁吗?我大哥张军。”
上一世,王继东一直在和尚沟村插队,直到八零年才返回城市。
那两年,县城里崛起了一个狠人,名叫张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