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头,江岁也点开了不久前转校的发小的聊天框。
-江岁:在?
-江岁:帮我问问,你们学校陆承喜欢什么类型。
-葡萄皮儿:在在在。
-葡萄皮儿:???替谁打听?
拎着书包的左手还是闷闷地发疼,江岁停下来缓了一会儿,又重新打字。
朋友之间,他倒是毫不顾忌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思。
-江岁:我。
-江岁:我情窦又开了,不行吗?
-葡萄皮儿:……你的情窦是按月开的吗?
-葡萄皮儿:上个月,上上个月,上上上个月,你自己翻翻记录。
-江岁:这个不一样。
他认真地想了想。
-江岁:这个是真的帅,目测一米八,八块腹肌,会弹钢琴志趣高雅。
-江岁:他还爱看书,看上去是个单纯内敛的好学生,哭起来应该很好看。
-葡萄皮儿:哭起来……?
-葡萄皮儿:你是上面的啊?
江岁轻啧一声,反思了一会儿,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给了对方错觉。
是他一对三还不够猛吗?
-江岁:一直都是啊。
-葡萄皮儿:哦哦哦,卡哇伊也是1
-江岁:【微笑jpg】你家卡哇伊一米七八。
装弱只是一时的手段,没有心疼和怜惜作为底色,不然都是男的,对方打哪儿来的爱呢?
指不定打两架就拿他当生死兄弟,关羽张飞了。
葡萄发了个句号,没继续说下去,他嘴硬心软,估计这会儿已经敢去帮忙搜集资料了。
江岁闷笑了两声,将手机重新揣进兜里。
临进小区前,他避开伤口将校服脱下来挽着,有血迹的袖子藏在里侧,又换右手拎包,刚好挡住左手的伤口。
江家在一栋老居民楼,楼梯扶手上的黑漆已经被小孩儿玩闹扣得坑坑洼洼,每一层楼梯口的感应灯更是换了又换,雪白的墙面已经蒙上灰暗发黄的痕迹,连门锁都锈迹斑斑,显出一点油垢,年岁已久,连门口的监控都坏的差不多了。
他从一楼走到五楼,天已经完全暗了,家门虚虚掩着等他回来,一线门缝里,透出里面柔和温暖的灯光。
还没开门,江绵和姨父母撒娇笑闹的声音就传了出来,和乐融融,一派温馨。
他脚步一顿,没有开门,反而靠着墙从口袋里摸出根烟,叼着低头就着昏暗熹微的光点起火来。
听了一会儿,才垂着眼慢慢吐出口白雾。
他印象里也是有过这么温馨的家庭的,可是十岁那年碰上了酒驾,车子横穿马路驶上了一旁的人行道,父母推开他之后没来得及闪躲,双双去世,再后来,姨父母站出来抚养他,一直到现在。
“岁岁怎么还没回来?”
姨妈担忧温柔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门缝传递出来:“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?”
“哥哥帮我去少年宫拿包了。”
江绵替他说:“这个点堵车,慢点就慢点喽,你急什么?”
江岁叹了口气,简单喷了两下花露水盖住身上的烟味,推门而入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
他一手挽着校服,一手拎包扶着墙换鞋,垂着眼的表情很淡,就算有花露水遮掩,也挡不住一身烟味。
江姨妈松了口气,走过来帮他拿书包:“今天做了你喜欢的可乐鸡翅,一直放锅里热着,就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吃。”
江岁冲姨妈笑了笑。
身后,姨父目睹这一切,从鼻子口哼出一身冷笑:“这次不知道又是从哪里鬼混回来。”
江岁冷笑了一声,没说话。
刚才暖热的气氛一瞬间冷凝下来。
江姨妈卡在中间左右为难,觑一眼丈夫的脸色,安抚的摸了摸江岁的后颈。
江绵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,瞪一眼沙发上的父亲,主动帮江岁把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,用不小的声音嘟囔:“别理他,在外面受了气就要在家里讨回来。”
姨父用力将手里的茶杯砸在玻璃茶几上,茶水四溅,声音尖锐。
江绵恼怒瞪过去:“你干嘛啊?!”
江姨妈拿着抹布过来,瞪了姨父一眼,赶紧打圆场:“江绵岁岁,去拿碗筷。你也是,准备吃饭。”
江岁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,拿外套挡住,从厨房拿了碗筷过来。
姨妈一家当初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,她们借住在江岁家,同时负责照顾江岁,承担起江岁监护人的责任,同样的,江岁父母的遗产也会按期充当生活费打在她们卡上。
简单来说,两家互不相欠,江岁也没必要看任何人脸色。
江姨妈是个温柔的人,把江岁完全当做自己的亲儿子看待,即使他成绩不好,也殷切地鼓励他,至今还把他当成以前那个乖巧的好孩子,生怕他在学校被其他人欺负。
也是为了不给她添麻烦,让他们失望,江岁每次打架都格外小心,生怕露了脸被人找到学校去。
所以在不久前,姨妈听说城南的升学率更高,师资更好,努力争取了一个名额,希望他可以转学。看着姨妈殷切的眼神,他犹豫了一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