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话,他沈琮什么时候怕了秦贵之的威胁。
在秦贵之还是个泥腿子的时候,他沈琮就已经在豪门之间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,他今天对秦贵之客气,完全就是因为不想在三个孩子的宴会上面闹难看。
这么多年,他跟秦贵之也只是维持着场面上的样子,之前陈年的旧事早就让两人之间有了恩怨,现下,既然秦贵之不要脸面,那么沈琮也没有必要替他或者替佘玉遮掩什么了。
“秦五,既然你非要找我沈家要人,还选在这么个时候,那么你不妨跟大家说说……”
“说什么?”
沈琮冷笑了一下:“当然是说说,我沈家好端端的,为什么要请你的‘侄子’来做客。”
沈琮说“侄子”两字的时候,语气加重,秦贵之的心里咯噔一声,那一瞬间,他甚至以为沈琮知道了什么,是故意说给他听的。
可佘玉的身份他一直瞒得很好,沈琮没理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。
想到这里,秦贵之干脆挥掉心间那一点不适,在众人好奇的眼神望过来之时,故作镇定地哼了一声。
“你沈家囚禁我的侄子,现在要来问我为什么?”
“沈琮你未免有些欺人太甚!”
“你是不知道?还是不想说?”沈琮知道秦贵之想要打岔过去,可他偏不能随他的愿。
“要不,我来帮你说说?”
沈琮说完,也不等秦贵之开口,便对着众人继续说下去。
“各位亲朋都知道,我们思忆从小
走丢,好不容易找回来了,我沈琮疼她还来不及,肯定不能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。”
“可咱们秦总的侄子——佘玉,也不知道找谁借的胆子,居然敢伤害我的女儿。”
“我这个未来女婿……”说着,沈琮指了指项斯白。
“年轻人,有些冲动,一个不忿,将佘玉小子打了。”
项斯白听了这话,应着沈琮的话对号入座了这个“冲动年轻人”的称号。
沈琮的话里虽然在指责项斯白,可是个人都能听出来,他骄傲的很。
果然,在众人的眼光看向项斯白的时候,沈琮再次开了口——
“要我说,打得好!”
“佘玉这种渣滓,就该打!”
“你他妈放屁!”秦贵之着急间根本顾不得身份,不雅之语冲口而出。
上流社会最注重脸面,此刻听了秦贵之口出脏话,一个个地纷纷厌恶地看着他,下意识地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。
“这……这也太难看了。”
“要我说这个下等人就是下等人,再怎么穿金戴银也上不了台面。”
说到底,来的人都是沈家的亲朋,哪怕也有乐于看沈家笑话的人,可却没有办法真正跟秦贵之站在一起。
豪门注重血脉注重脸面,对于秦贵之这样的外来者,哪怕他现在拥有了再多的财富,也无法掩盖他出身草根的背景。
秦贵之能够感受到众人眼神和态度的转变,他暗恼自己冲动,不过他来之前也想好了,就算得不到其他人的支持
也没关系,反正他今天就算死,也一定要将佘玉带走。
想到这里,秦贵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他阴狠的眼神扫过苏可,脸上的皱纹沟壑重叠,因为为了佘玉奔走多日,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露着几分腐朽气息。
他深吸了两口气,再开口时已经不见了初时的暴躁。
“沈琮,没有证据的事情,你不要乱说。”
沈琮说的事情,秦贵之一句都不认可。
他的佘玉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,一定是苏可先有问题,佘玉才会针对她的。
可眼下,他已经处于劣势,如何再能跟沈家人硬碰硬,秦贵之从底层上来,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能屈能伸,想到这里,他对着苏可,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——
“可可……啊,不,思忆,你在秦家的时候,我待你不薄。”
“佘玉还小,他不懂事。如果你觉得,佘玉对你有些冒犯,那么秦伯伯在这里跟你道歉。”
“我请你,看在你养母的面子上,放过佘玉吧。”
“他被项总打得肋骨断了三根不说,连腿也断了,你们就这样把他从医院带走,是想要他的命啊!”
秦贵之说着,甚至还留下了几滴眼泪。
可这些眼泪并没有博得沈家人一丝一毫的怜悯,甚至苏可的眼神随着秦贵之的话语越来越冷。
“冒犯?”苏可笑了起来,她本站在项斯白的身后,听到这些话,便越过他走到了秦贵之的面前。
秦贵之不算矮,可他已经老
了,他的背佝偻着,再也不见苏可当初见他意气风发的样子,看来为了佘玉,秦贵之没少劳心劳力。
可苏可却一点可怜不起来这样的人,秦贵之对佘玉越看重,就对秦凉越残忍。
“秦伯伯,我叫您一声伯伯,您觉得,佘玉对我做的事情,用冒犯两个字就可以概括了吗?”
苏可应着秦贵之威胁的眼神:“佘玉对我做了什么?您需要我在这里讲出来吗?”
秦贵之的眸子收紧,一改刚才温和的长辈形象,有些咬牙切齿:“你不要乱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