肯放过她。
危吟眉回到厢房里,将身上衣裙褪下,只觉全身上下细汗涔涔的,衣衫都湿透了,明明他只是贴着她耳朵说说话,她却觉得这比和他做一些亲密之事还要累。
铜镜中倒映出女郎一张雪白的面容,脸颊两侧红晕若飞,危吟眉手抚上自己的脸,感受那尚未褪去的滚烫,心颤了一颤。
用完午饭,危吟眉去午休了。
醒来时窗外太阳还烈着,危吟眉起床后提着竹篮出门,打算去山上采点野果。
这个天出去干农活就是找罪受,但危吟眉只想避着谢灼,索性热一点也无所谓了。
谁知谢灼听了这话,要与她一起出去。危吟眉骑虎难下,若此刻说不想出门了,就显得太刻意了,最后只能一同上山。
危吟眉出门时,阿宛跟上来,拉着她的袖口,“姐姐姐姐,我能一块去吗?”
谢灼看阿宛一眼,淡淡道:“我和你姐姐出门,大人做些事情,你一个小孩子跟着什么?”
阿宛脸涨得通红,大概是觉得这个哥哥一点也不好说话,支吾了半天,后退一步道:“那我不去了。”
谢灼嗯了一声,出门前揉了揉她的脑袋,便和危吟眉一同入山了。
山里绿树成荫,绿叶如同镶嵌在山里的绿宝石,清风拂过发出沙沙声,也吹走了人身上的汗珠。
二人一前一后上山,危吟眉在前头,谢灼跟在后头。
有时候谢灼一双腿太长,走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,谢灼生怕她跟不上,漫不经心地跟在后头,一路上给她摘点野花什么的。
林间不乏干农活的村民,远远就瞧见了这上山的二人,一时间背后议论不断。
年轻的村妇们盯着危吟眉,私下都说村里来了个大官,俊美不凡,英武至极,身边跟着不少侍卫,那是叫一个气派,村妇们有自知之明,知晓这样的人物,对她们来说就如同天上月高攀不起。谁知经过一夜,大官竟然与那魏家女搞在了一起。
这会儿村里谁不在说,这魏家少妇搭上高枝要飞上枝头了?
至于男人们的想法就简单了些,心里都是艳羡的。当初危吟眉来村里,村里可是不少男人动过心思,她是小寡妇也好,给人当外室也罢,生得实在太美,村人那未婚的汉子都想讨来做媳妇。可惜这少妇对谁都一视同仁地拒绝,瞧着是风情妩媚,实则对自家男人倒也贞烈,谁想一来个大官,就将她给收服,也不知私下用了何手段。
这大人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,出门在外还有露水情缘,实在艳福不浅呐。也不知昨夜他软香暖玉拥在怀是何感受?想来是极其满意的,要是不满意,早上那孙二娘去找茬,这大人哪儿能帮危吟眉说话?
村里人淳厚朴实,想的就是这么几件事。
却说危吟眉上了山走进林子后,才彻底摆脱了那些村民们的目光。
谢灼走在后头,看她走得慢了点,明显有些累了,喊她停下,到路边石头上歇歇。
谢灼将水囊递给她,环视一圈山林:“平日里你就一个人上上下下走这山路?还挺陡峭的,不觉得累吗?”
危吟眉道:“走习惯了也就好了。”
二人休息了片刻,继续往林子深处走,危吟眉入林子摘果子,等摘完满满一篮子出来,却发现谢灼不见了。
她找了一会,才在山边找到了谢灼。
彼时谢灼就坐石头上,四周绿树深深浅浅,他俯看着山涧里的景色,一只腿踩在地上,一只腿盘在石头上,坐姿十分地闲适,手中两片新摘的树叶,送到嘴边,口中吹着一支悠慢的小曲。
危吟眉有一瞬间恍惚,好像看到了少年时他的影子。
她还记得在春狩大典上,谢灼瞒着他父皇母妃,悄悄带她进山林里玩,那时他也这样懒慢地坐在石头上,给她吹树叶曲。
一曲吹完了,危吟眉就缠着他、抱着他的胳膊让他再吹一曲。
谢灼两根指头轻敲她额头,懒洋洋地道:“白听了我两首曲子,总得收点什么好处吧。”
危吟眉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,被他一步步逼问,最后腼腆地说回去给他亲手做一个香囊。
谢灼笑着问她:“知不知道女郎给郎君送香囊是什么意思啊?”
危吟眉慢半拍才想反应过来,红着脸摆摆手说送个其他的,可已经晚了,谢灼记下了道:“回去帮我做个香囊送我,千万别忘了。”
因着这个香囊,危吟眉又换来了他两首小曲儿。其中一首吹的叫《鹊踏枝》,谢灼说这曲儿说的是郎君如何情意绵绵回应女儿家情意的。
危吟眉羞愧极了,觉得他又逗自己。便是后来谢灼也时常拿这事笑她。
那个时候的危吟眉,满心满眼都是他,觉得谢灼是天底下最好的郎君,她每日都和他待在一起,也真的很开心。
危吟眉还是想不通,难道他少时心机就那么深,和她相处时流露的种种都是假象,他就真的没有过一丝真心吗?
“果子摘好了?”
谢灼的一句话拉回了危吟眉的思绪,他从石头上下来,走到危吟眉身边,接过她手上的果篮,微微皱眉:“还挺沉的。”
谢灼帮她拎着篮子,一同下山。
危吟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