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谢灼自己也分不清,自己少年时,对她的感情,究竟是利用多,还是喜欢多。
后来经年物是人非,他初回京时,以为自己爬上权利的巅峰,心里已经空虚,情爱在权利面前不值一提。
他想既然年少时,接近她感情不纯粹,便也想没必要纠缠,不如了却了旧情。
可那个雪夜,她就像一只受惊的麋鹿,误闯入他的宫殿,对他说想要一个孩子。
他还是不想看她与别的男人生孩子,所以答应了她。
他以为自己铁石心肠,必然能岿然不动,可在后来在与她一次次相处时,血液中的燥热重新被激起。
起初那是征服欲、占有欲,可后来他也意识到,他就是喜欢她。
他已经无法让她离开自己身边。
他想与她重新开始。
谢灼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,女郎睫毛簌簌,睁开了眼睛。
谢灼下床更衣,道:“今日朝中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,便不回来与你一同用午膳了,晚上我早点回来。”
危吟眉头埋在被褥里,闷闷地嗯了一声。
二人不约而同没再提昨夜的事。
谢灼走之前,来到榻边,揉了揉她通红的手腕,拿出药膏给她上药。
危吟眉指尖落在他掌心中,看着他上药细致的动作,问:“今日我想去建章宫。”
谢灼上药的动作微停:“去那里做什么?”
危吟眉道:“我是皇后,陛下崩逝,太后染病,怎么说我也应当做做样子,去探望她不是吗?”
谢灼想说没这个必要。
危吟眉指尖蜷起道:“你昨夜怎么答应我的,忘了吗?”
她将手上红痕给他看。
二人吵了一架,积压的情绪爆发,如今又归于平静,二人难得这样心平气和。
谢灼抚摸了一会,妥协道:“可以。不过不要太久,去探望,半个时辰足矣。”
危吟眉这才从床榻上爬起,送他离开。
送走谢灼,危吟眉简单梳妆了一下,穿得一身简素,便去往建章宫。
太后见到她时,屏退了众人,脸上的病态羸弱消退,换上了和煦的笑容。
“眉眉早上去哪儿了,明姑姑去唤你就发现人不见了。”
危吟眉帕子揾了下红肿的眼眶,柔声道:“孩儿放不下陛下,早晨又去未央宫为陛下诵经。”
裴太后一听,满脸都是心疼,将她搂进怀里安慰。
过了会,裴太后手抚上她的小腹道:“好孩子,好好待在你母后的腹中。”
危吟眉轻轻一笑。
太后唤来姑姑送上安胎药,道:“这个孩子你还得先瞒着,暂时不能叫摄政王察觉,不过不会很久,哀家已经想好了向天下昭告你有孕的时机。”
危吟眉接过安胎药服,问:“何时?”
裴太后让她将耳朵凑过来,“南方匪兵作乱,摄政王不日便要南下,这一去少说也得四五个月,你且放心养胎,等他回来,你也快要临盆。”
危吟眉微诧:“南下。”
“是南下。”裴太后转了转手上的佛珠,“剿匪太容易出乱子了是不是,你说这一次他能不能活着回来?”
危吟眉听出她话中有话。
裴家要趁着那个时候,对他动手了,是吗? .w.com 请牢记: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