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头道了一句“没什么”,谢灼见像把话压了下去,懒洋洋追问:“怎么了?”
危吟眉的手被他把玩,指甲快掐进掌心之中,觉他明知故问,就是不肯说。
密林的出口种植了山茶花,谢灼出林子时抬手摘下来一朵,簪到她耳后。
危吟眉发间的山花轻颤,有几朵洒落在裙面之上。
到了小溪边,马儿低头饮水,谢灼站在马边,顺着马儿的毛发。危吟眉则跑到上游掬了捧水,去清洗面上的汗珠。
平静的湖面倒映着四周丛林,犹如青翠欲滴的宝石。
湖面倒映出一张女郎的面庞,危吟眉望着湖面上的自己,想起方才谢灼的手沿着她的腰一点点往下……她心尖一片颤抖,忽然一旁丛林中传来窸窣的动静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“萧郎,我们在这里不会被人发现吧?”
说话的是一个女声。
危吟眉循声朝林子望去,有一男一女模糊的身影倒在草丛之中,一旁堆叠放着二人的鞋履衣袍。
她隐觉不妙,又听了一会。
“你放心,这里偏僻得很,不会叫人发现的,你既然将身子给了我,我便会好好待你,待春狩大典一结束,我便让家父去你府上提亲。”
“好啊,萧郎可莫要诓骗我。”
危吟眉吓了一跳,连忙从湖畔边起身。
谢灼见她提着水壶小跑回来,问:“怎么了?”
危吟眉解释都没解释一下,拉着谢灼的手腕就往林子里躲。
他二人离开湖畔边,很快那萧郎也与女郎从草丛间爬了起来,二人嬉嬉闹闹,搂搂抱抱,走到小溪边清洗身子。
谢灼朝外看了一眼:“是对野鸳鸯。”
危吟眉背抵在树上:“等他们走了,我们也离开。”
若叫外人发现摄政王与皇后在猎场中相处亲密,后果不堪设想。何况他二人本就与幽会无异。
这话说完,林口传来了说话声。
脚步声萦绕在远处,危吟眉心怦怦,和谢灼躲在两棵参天大树的细缝之间,借着外面攀援的杂草作遮掩。
狭窄的空间里,二人亲密相贴。
危吟眉屏住呼吸,将头埋在他肩膀上
春日一道刺眼阳光,从树叶的细缝间筛落,在二人周身投下光晕。
他的身子修长高大,衣袍上带着阳光的温度,罩在她纤柔身上,将她严严实实包裹住。
危吟眉感觉有些热,鼻尖沁出一丝细汗,闻到他衣襟间香气,来自他的温热呼吸洒满她面颊。
郎君面上树影斑驳,眼睫被光镀上一层昳丽的金色,双瞳如同两粒灿亮的宝石。
危吟眉心忽然被烫了一下,依稀记起,也是这样一个春日——
那时谢灼还是七皇子,先帝举办的春狩大典,危吟眉随着裴家来到上林苑。
二人从前做过最大胆的事也不过是牵手,那日他却不知怎么与她溜到树林之中。
滚烫的呼吸、相触的鼻梁。
他将她抵在树干之上,捧起她的脸颊,言笑晏晏,满眼都是她,说着青涩的情话。
危吟眉伸出手臂,揽住他的脖颈,二人的唇瓣若即若离,几次快要贴上,又在最后被理智拉回。
那日的最后,她与他到底没有吻上,她与他就像背德溜出来一对不被世俗容纳的情人,身份悬殊,家世落差巨大。
可他却说喜欢她。
那她又怎么舍得不去回应他的情意?
她发间的珠花摇晃,心被春风吹得摇荡。
危吟眉望着郎君近在咫尺的薄唇,忽拉住他袖摆。
谢灼望向她,视线从上而下,扫过她的鬓发、双眸、鼻梁最后落在她唇瓣上。
危吟眉红唇如焰,唇珠饱满而红润,唇角轻轻上扬,色泽清透仿佛浸透饱满汁水的蜜桃,每每从那唇瓣中溢出的声音都如她的人一般,柔弱无骨,一掐全是水,诱人至极。
谢灼手挑起她的下巴,危吟眉的五指轻轻扣入他的指尖,十指相扣。
这树干之间过于狭小的空间,让二人之间温度慢慢升起,呼吸被艳阳灼烧得滚烫,而她曼妙的身段紧贴着他劲瘦的腰身。
谢灼也承认,她确实生得格外柔弱,妩媚且柔娆,眼里总是噙着水光,叫人忍不住用掌心怜爱地抚摸她的面颊。
他的嗓音低沉,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。
危吟眉对上了他幽暗深邃的双眸。
像极了,他在建章宫里在愉情香作用下动情发狠的样子。
危吟眉指尖颤抖,要从他掌中脱身,被他一把拉回了身前。
谢灼手触上他鬓边的碎发,轻声问:“想像他们一样吗?”
危吟眉仰头,心中隐隐有不好的猜想:“什么?”
谢灼喉结滑动:“我的意思是,要在这里试试吗?” .w.com 请牢记: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