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中有妃嫔与侍卫私通,夜里惊动侍卫搜查。
脚步声萦绕在太液池湖畔,危吟眉正在给谢灼上药,听闻动静,睁大眼睛朝洞门口望去。
她不知外面是否确有此事,还是在指自己和谢灼,她来时谨慎,谢灼也十分小心,应当不会被人发现。
危吟眉迈开脚步往外走,可是仅动了动身子,几束火把的光亮透了进来。
“快搜,指不定那妃子就藏在林子里。”
显然此刻出去不合时宜。
二人往山洞里处走去,小道愈发逼仄,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,唯有空濛澄澈的光束从头顶落下。危吟眉只有抬头时,能依稀辨别几分光亮,手在黑暗中摸索往前,有时触碰到冰冷的石壁,有时则碰到谢灼衣袍。
前面似乎没有路了,危吟眉停下,还没转身,便迎上了谢灼的身子。
潮湿的黑夜里,水珠顺着湿滑的衣袍滑下,危吟眉背对着他,被压在石壁和他温暖身躯之间。
他就在她身后,气息若即若离,近到她能感觉男子清冽的气息拂过她发顶。
外头脚步声渐渐近了:“你几个,去那边搜搜。”
危吟眉指甲扣紧假山壁,屏住呼吸听着外头动静,心快跳出胸膛,慢转过身来。
二人在这细缝间相挨,像是体会着在狭道里求生的感觉。
危吟眉后背硌到了石壁,一股冰凉的触感沿着脊背往上爬,同时郎君的呼吸如羽毛拂过,感官微痒微烫。
危吟眉垂下眸,看着谢灼的手腕,二人无意间指尖相碰,她脑海里不禁就浮起了和他第一次牵手时的场景。
洛阳街夜晚车水马龙,摩肩擦踵,二人走在街上,衣袍之下的手相拂过,她手轻轻搭上他的指尖,后来惊觉想要抽出,却被他反手握住,到后来二人握得汗津津的都舍不得松开。
“大人,那边花林里没找到有人。”
外面侍卫们的脚步声传来:“再找找看看呢,这边几处假山找过了吗?”
火把光亮泻进了洞口,照亮了一方地盘。
恰在此刻,她感觉身前人动了一下。
若是谢灼此刻出去,那宫人自然不敢造次再搜假山,但究竟是不是他和宫妃私通,一些事情就说不清了。
危吟眉拉住他,让他别动。
耳畔一阵滴答的水声,她循声望去,漆黑的山洞里好像有什么地方有水声,她示意谢灼往里走去。
小路更加逼仄,二人一前一后挤着身子前行,过了这一段路,出了狭缝,眼前豁然开朗,出现一小池塘。
水面波光流动,池塘尽头可以出这假山。
危吟眉踩着池边的石头,小心翼翼出去。待出了假山,回头望去,侍卫们停在远处假山外,宋武正在和人交涉,火把影影绰绰,照亮黑夜如白昼。
谢灼对危吟眉道:“有人来了,转过身去。”
危吟眉垂下头,做宫女状跟随在侧。
“摄政王,您怎么在这?”
安公公举着灯笼走近了,垂手做了个礼。众人见到摄政王齐齐行礼。
谢灼道:“才从未央宫出来,回寝宫刚好经过这段路,听到动静便驻足,派了手下去看看。”
他说得面色从容,不见慌乱,衣裳也是整洁,若是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全然不是这样。
安公公目光在摄政王身上暗暗溜了一圈,未察觉到异样,也没多想。
他笑道:“叫殿下见笑了,夜晚时突然有宫女揭发说有妃子和人在外头私通,陛下特地让奴婢出来找找。”
天空又飘起细密的雨丝来,安公公赶紧让人上来给摄政王撑伞,却看到摄政王身边立着一个宫女,诧异了一下:“您身边的这是?”
被点到名的危吟眉,头垂得更低。
“是引路的宫女。刚刚给孤引路伞。”
安公公点点头,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宫女有些熟悉,朦朦胧胧看不清,强烈的预感驱使他朝前走去。
脚步踩在草丛,发出橐橐声。
危吟眉将脸偏过去,身影藏匿在黑暗中,在那脚步声快要靠近时,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:“找到了——”
“人找到了!在太液池边上的楼阁里!”
一时间,人皆回首看去,脚步声如潮水般散开。
危吟眉松了一口气,同时诧异,难道今晚真的有妃子与人通奸?
她不便回过头去看,只听到背后一阵喧哗,有女子的抽泣声隐隐传来。
“放开我!”
“将她先捉了,送到陛下面前。”
闹哄哄的声音逐渐远去,危吟眉侧开脸望了一眼,见宫人们压着一衣裳不整的女子。
她背后出了一片冷汗。若晚一点,自己从假山出来得晚一点,只怕被捉奸的或许就会是她与谢灼。
“今夜是我对不住摄政王,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意外。”
危吟眉侧过身,朝身侧人做了一礼,柔声道歉。
谢灼没看危吟眉,只冷淡地点了点头。
草叶结霜,冷风拂动。危吟眉望着他离去的身影,垂了垂眸,回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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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危吟眉前脚回到椒房殿,尚未来得及沐浴,未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