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还有这事啊,人家送钱给你,你为何不收呢?”何圣白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问道。雷争鸣义正言辞地说道,“大人曾身居高位多年,何故会有此问?贪污受贿乃是为官之人的大忌,和这些财主商贾交往是绝对不能有利益金钱的往来的,否则定然会被腐蚀堕落,最后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贪官污吏。”“呵呵。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了。”何圣白笑道,“在你身上,我看到了我当初的模样了,也是这么血气方刚,也是这么意气风发啊!”雷争鸣有些不解。何圣白又说道,“那你是否觉得,律法高于一切呢?”雷争鸣刚想回答,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,迟疑沉默了。何圣白笑了笑,说道,“我相信,若是放在过去,你自然会自信地告诉我是。可如今,你也算在官场沉浮许久,估计也逐渐体会到了法理与人情之间取舍的艰难了。”雷争鸣默然不语,也算是默认了何圣白的话语。
何圣白说道,“一方面,出于法理,你很想镇压这些不管佃户死活的土财主,你好歹也是当过大理寺卿的,处理几个泼皮财主的能耐还是有的。之所以现在还没动手,这就是另一方面的原因了,因为出于他们当初照顾你母亲的恩情,你不愿意动手处理他们。”雷争鸣闭上了眼睛,表情有些僵硬,“诚然如此,曾经我的确觉得法理面前,没有任何情面可讲
,人人都应当遵守法律,人人都不可违背法律。可是后来我才发现,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上,遵守法律的人,只会被那些人用法律来排挤打压。我只因为调查了一个涉嫌倒卖药材的太医,把他逼得自杀了,结果就被皇后娘娘撤了大理寺卿的官职,只因为她十分宠信这位太医。我不服这结果,搬出律法质询人皇,为何让后宫之人干涉朝堂政务,可是人皇根本不理会这些事情。于是最后,我只能来到此地……也就是因此,我才对律法产生了怀疑,律法不应该是大公无私,公平公正的吗?难道说,我一直坚持执行的律法,都是错误的吗?不然为何人皇要如此待我?”何圣白拍了拍雷争鸣的肩膀,说道,“我曾经也像你这样思考过,我想了很久很久…… ”雷争鸣说道,“所以……你最后的看法和我一样?”“哈哈,道不同不相为谋,你要是与我的道不同的话,恐怕我现在已经离开了。”何圣白笑道。“嗯……你想要我做什么?”雷争鸣问道。“我并不是要你做什么,只是觉得你和我很像罢了。”雷争鸣眉头紧蹙,似乎是没有理解何圣白的话语。何圣白见着雷争鸣这模样,忍俊不禁,“你还真是一根筋啊,脑子里过不得弯弯绕绕。这么说吧,你想拜我为师吗?” 雷争鸣犹豫了几分,从内心来说,他在并不清楚何圣白的让自己拜
师的情况下,并不想稀里糊涂地拜师,毕竟在他看来,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,师父这二字意义十分重大。可是他又想到这么久以来,何圣白对自己的百般照顾,以及何圣白昔日的荣耀光辉事迹,若是拜在何圣白门下,那么凭借他的人脉关系,哪怕不能够扶持着雷争鸣回到长安朝堂之上,也能在这一方边境过得风生水起,甚至借着这乱世背景,自立一方门户也未尝不可,到时候自己的满腔抱负也能得到施展。要知道,乘龙县周围已经驻扎了好几支军队,都是借着巩固边境的名号前来投奔何圣白的。而何圣白早年丧妻,膝下唯一的女儿在很早以前就失踪了,只是从长安城出来时,他似乎收养了一个干女儿。若是雷争鸣成为何圣白的徒弟,那么日后何圣白的一切恐怕都会归于雷争鸣之手。一个往日执掌大理寺大权多年的大理寺卿哪怕被外放出来,手中的能量也是不可小觑的。可想而知,若是现在换成任何一个人在此,恐怕也很难抵挡住这般诱惑。何圣白表现得十分淡定,并没有催促着让雷争鸣立即做出决定,保持着安静。不多时,雷争鸣缓缓起身,朝着何圣白深鞠一躬。“承蒙何大人厚爱,不过在下才疏学浅,实在不好意思成为大人的门生。”何圣白闻言反而笑了起来,眼中对雷争鸣的欣赏之意更加浓厚。“好!我果然没有
看错人,你和你母亲都是有大智慧之人啊。若是你刚才一口答应下来,我恐怕还会觉得有几分失望。毕竟仅仅出于几分恩情与敬仰,就拜我为师,未免有些贬低了这师道尊严。既然如此,那你可愿跟在我身边,若是哪天你觉得我有资格成为你的师父了,到时候再提这件事如何?”雷争鸣又深深鞠了一躬,“多谢何大人。”正在这时,府衙外头传来呼喊声。“大人!大人!大事不好了……”一个衙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。雷争鸣喝问道,“何事如此惊慌?”衙役见着院子里站着的一众护卫顿时一惊,再看到大厅里坐着的何圣白更是一下子把慌乱压了下去,急忙跪下道,“见过何大人,雷大人。”何圣白并不言语,转头看向了雷争鸣,他有意让雷争鸣出面处理,算是给他长长威信,毕竟一个小小的的衙役哪怕是有天大的事,都得先在门口请示自己的上司,而不是门童拦也不拦,就这么任由衙役大呼小叫地进来。当然,这的确也和雷争鸣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有关,但是这也提现了雷争鸣还没有完全树立威信,让这些手下发自内心的敬畏尊重。雷争鸣询问道,“说吧,出了什么事?”衙役颤颤巍巍地说道,“今日清晨,有个从乡下过来赶集的农夫在城外发现了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