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国深处,一条蜿蜒的溪流缓缓地淌过,在溪流旁边有一座石桌和几张石凳。
石凳上,一个穿着朴素灰衣长衫的中年男子静静的坐着。在石桌上面,摆放了两杯酒,显得安逸安详。
就在此刻,一道帝威从远方而来,降临到了这里,令整条溪流都静止了一般。
随着这股汹汹盖世的帝威而来,南宫翰的身影便降临到了这处安详之地。他虽然有些狼狈,但是却依旧霸气非凡,尽显帝君之色。
“帝君莅临,只有一杯浊酒,还请见谅。”
坐在石凳上的中年男子眼眉微抬,伸手作请的平淡沙哑道。
“孤,不懂,你值得如此吗?”南宫翰慢慢的落在了地上,收起了自己的浩瀚帝威,双眸沉视着中年男子而道。
中年男子轻抹一笑,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复杂之色,点头轻吟道:“值得。”
“你本可离开这里的,去寻找更加广袤无垠的世界。可是,你将自己束缚了。百年前一战,孤未胜,你也未败。”
南宫翰一想到百年前他曾和中年男子一战时,只是在天外,没有波及到世间众生。但是,那一战可谓是天翻地覆,惊动天穹大地了。
在最为紧张的
一刻时,中年男子本有机会离开这方天地,但是他为了留下来,甘愿被天道剥夺神智,流连于红尘大道之中。
对此,南宫翰很是不解,虽然他只是天道一缕幻化之身,但是也承载了三千年前其真身的一缕神韵。他身为千古帝君,无法理解中年男子的所作所为。
因此,在得知中年男子竟然还未死时,南宫翰便放弃了和顾恒生的对决,化作一道流光的赶到了这里,希望中年男子能够解除他内心的疑惑。
“离开了,又能如何?”灰衣男子轻轻一笑,像是经历了千古的沉沦和磨砺,眉宇间满是沧桑之色。
“这方天地,容不下你。孤认为,不值得。”南宫翰收拢了自己的帝威,慢慢朝着男子踏来,威沉的眼瞳望了一眼天穹而道:“他也一样,都不为天地所容。”
“我于红尘中百年,倒也不是没有收获。”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,指着桌上的两杯浊酒,淡然自若的说道:“一杯浊酒,帝君可饮。”
“酒?”南宫翰的眉头微微一皱,不解的将目光放在了石桌上面的浊酒上,然后慢慢的伸出手,端起了一杯:“为了这杯酒,你就甘愿沉沦红尘百年?”
“酒非酒,人非人,不必为其表面而着相。”男子沉吟了片刻,似是想到了什么过往,思绪浓浓的深沉道。
南宫翰慢慢将杯中浊酒送到了嘴中,一缕甘甜火热入喉,让他感觉到了无数年曾为有过的东西:“百年陈酿,勉强能够入喉。这是你酿的?”
他乃是千古大帝,能够入他口的美酒,曾经都是世间珍品。如今能够有这般评价,已算是看在男子的面上了。
“不是我,是一位故人。”男子不在乎南宫翰的评价,只是为了和南宫翰诉说他的道:“红尘百年,得此美酒,已然足矣。帝君,你曾镇压一个时代,可有过这种感觉?”
南宫翰沉默了下去,细细品味着酒在喉咙中过后的一缕感觉,似是回想起了几千年前的某些画面:“孤,有些遗忘了。”
“不知帝君,可还活于世间?”
紧接着,男子自己也饮了一杯桌上摆放的另外一杯美酒,心里流过一缕暖意。而后,他很是郑重的凝视着南宫翰,开口问道。
静,噤若寒蝉。
南宫翰合了合空洞如深渊的眼眸,沉吟良久,沙哑道:“孤不知,三千年前,孤好像曾与这方天道做过交易,将自己一缕神
魂作为抵押,这才能够显化此身。至于具体如何,孤,已经忘了。”
“帝君一代天骄,乃是千古大帝,想必不会被世间沉沦而湮灭。若是有机会,我很想和帝君的本体一战,见识见识帝君真正的悍世帝威。”
男子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,而是大手一挥的在石桌上显化出了一个棋盘。
棋盘古朴,黑白双子落在男子和南宫翰两人的身旁,悬浮在空中。这棋盘,像是承载了无数的沧桑,继承了缕缕道韵。
“若是孤还活着,一定会感知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,会很期待的。”南宫翰对于男子很是敬佩,在而今的时代,能够破开天地秩序的荣登天玄,可谓是惊才艳艳。
“下一局,便当作你我的一战,如何?”男子右手缓缓地抬起,指着石桌上的古朴棋盘,沙哑而语。
“好。”南宫翰慢慢的落座在石凳,同男子对视而坐。
忽,整个棋盘犹如活了过来,散发着无尽的凌厉锋芒,黑白双子似千军万马般开始奔腾而起。一时间,在他们二人的虚空,都凝固住了。
“你,是想拖住孤,为他争取时间吧!”南宫翰随意落下一子,直接令虚空滞然的似崩碎而开
,随后抬眼直视着男子,沉声道。
男子抬头,双眸似穿越了无数里,望见了天穹之巅的那一抹血色身影,平淡而语:“他很奇怪,既是凡中人,却又不同寻常。”
“世间大能,多有轮回手段,不可小觑。如同孤的这一缕神魂,又何尝不是用另类的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