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明阳的心里越想就越不对劲,然后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,觉得这件事儿横竖不应该出什么错。
首先就是,能有这个实力把自己儿子的家丁给弄昏扔到一边,然后又过来暴打卫柳的,整个广州城里也没有几个人。
其次自己的儿子卫柳眼睛又不瞎,谁打的他,他还能认错人了不成?
更何况卫柳喝茶那个地方是西关陈塘,正是黄独经营大片青楼的场所,再加上黄独随身也常年带着三五十名打手,那就肯定是他没错了。
可是这事儿是怎么出来的呢?卫明阳暗自纳闷,他挥手让自己的儿子出去,然后又仔细想了想……我要不要把黄独叫过来?直接问问他?
黄独要是来了,有可能其中真的产生了什么误会,他还可以就此解释一番,或者是编个借口辩白一番。
要是这样的话那还好办,可是自己传话让他过来,他要是不来呢?
或者来了以后,他直接就跟自己翻脸,那我要不要直接处置了他?
两个人之间要是到了相互没有退步的余地,这件事最终的结果,只能是以我杀了他作为结束,然后青楼赌坊那边,本官再找个人去管?
想了想之后,卫明阳还是让家丁去通知刀岸然过来。以目前的情况来看,让刀岸然去找黄独谈一谈,看看这件事里面到底有什么内情,这才是最稳妥的。
毕竟自己跟黄独真正见了面之后,就没有思考的时间,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。
于是等刀岸然被传来,卫明阳就把自己独生儿子卫柳被黄独暴打的事,从头到尾跟刀岸然说了。
刀岸然听到了这等离奇的事件,他皱着眉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,但心里却是又惊又喜!
他惊的是,黄独居然有这样的魄力,能下如此死手去暴打知府的儿子,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搭错了哪根筋,还是最近又有了什么新靠山?
同时他喜的是,黄独干出了这件事之后,很可能他再没有机会,在卫知府手下效力了。
到时候卫知府的手上,就只剩下了他一员得力干将。广州城里原本属于黄独管辖的大批买卖店铺,连同它们的油水好处,也都会就此流到自己的荷包里!
所以刀岸然一听说这件事,脸上立刻装作十分愤慨的模样,心里却是乐开了花。
卫知府讲述完了以后,刀岸然立刻问道:“老爷您要小的过来,是不是想要我查查这件事里有什么内情?”
“不用你去查,”卫明阳随即说道:“本官和黄独现在见面不便,我招他过来,他也未必肯来。”
“所以你趁夜去黄独那里问问他,今天他到底是抽得什么风?然后不管他说什么,你只管回来据实回报给本官……现在就去!”
“是!”刀岸然连忙谦卑地躬身答应,他知道这时卫知府的心理一定是极其敏感,他得表现出比平常更多的恭顺才对,这可一点马虎不得!
等刀岸然领受了命令,走出广州府衙的大门时,他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冷笑,这一下,那个黄独算是完了!
刀岸然心里清清楚楚,就凭刚才卫知府说的那句:“我招他过来,他也未必肯来。”刀岸然就知道卫知府对黄独的忌惮有多深!
现在黄独已经和主人产生了巨大的猜疑,我要是不从中挑拨离间、添油加醋,我是不是就太笨了?
此时的刀岸然越想越开心,他一边让轿夫往黄独的府里走,一边还在心里合计着:
这件事要我看只有两个可能,第一就是个彻底的误会,不知道这里边哪个环节出了问题,让黄独打错了人。
要是那样的话,黄独现在肯定还被蒙在鼓里,我过去之后问他,他也会一问三不知。
第二个可能性就是,黄独真的是有意殴打了知府公子,要是那样的话就更好!
不管是哪个答案都没关系,只要是经我的口吻转述给卫知府,还怕他们两个的矛盾不越来越深?哈哈哈哈!
……
就在这边的刀岸然,一路向着黄独家那边赶过去,心里志得意满的时候。
此时的沈渊,也得到了潘龙庄和聂云图传回来的消息。
毕竟这些东瀛浪人的装束打扮,还有行事作风太过扎眼,所以这些人的消息其实并不难打听。
等潘龙庄和聂云图回到府中之时,大家已经吃完了晚饭,沈渊让厨房把留好的饭菜拿过来,让他们两个小家伙一边吃一边说。
聂云图示意让潘龙庄来讲,随即就见小潘捧着饭碗说道:“我这一打听,广州城内的东瀛人还真不少。”
“现在的情况是这样,卫知府手下的两员大将黄独和刀岸然,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支五十人上下的浪人队,这就有差不多一百人了。”
“除此之外还有些不同于浪人的东瀛人,也是跨刀配剑的,但是衣衫华丽气派也大得很。”
“学生估计,这些就是东瀛浪人里的精锐,上次砍我的那个东瀛剑豪就是其中一位。”
“看这样子除了那一百多个浪人之外,剑术高超的高级武者还有两三个,黄独和刀岸然的府里都有。”
潘龙庄说到这里,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,就见沈渊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,于是他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