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这个月份气候开始炎热,所以一大早上南北两面的窗户就都被打开了,好把官厅里关闭了一夜的闷气散发出去。
南面的窗户外,自然是其他低级官员办公的厢房。而北面的窗外则是一片两丈多宽的小花园,里面长满了青草,还有两棵高大的花树。
按照京师的气候,这片小小的后院在炎热的夏季,应该是整个院落里最阴凉的地方。
所以草地打理得不错,花木也修剪得有模有样,沈渊并没有看见枯枝败叶落在那片草地上。
“所以这扇北窗,应该是凶犯出入的通道了。”沈渊一边说着一边检查北面的窗台和窗棂……上面没有任何脚印和鞋子踩踏的痕迹。
“现在情况基本上可以确定,”只见沈渊向着江寒凌说道:
“凶犯是从北窗户这边跳窗进来,他的轻功应该很高,因为窗户上甚至没有踩踏过的痕迹,说明他可能是直接飞进来的。”
“然后他用极高的速度和一支奇怪的兵刃,把这四个人全都杀掉,又飞快地跳出去。”
“从死者并没有发出叫喊这一点上来看,这个过程非常迅速,有可能不超过四次呼吸的时间……我说的是他从进来那一刹那,到杀完了人出去为止。”
沈渊说到这里,看了看江寒凌道:“你觉得怎么样?”
“这里面有个大问题……”江寒凌听到了沈渊的话,随即摇头说道:“问题就是案犯在逃出了这间屋子之后,他是怎么跑出工部衙门的?”
“如果他要是在高处施展轻功飞出去,肯定会被人发现!”
“对呀,这就是整个问题所在!”这时的沈渊也点了点头道:“杀人的时间很短,这一点现在可以确定,杀人的兵器是一个圆形的锥子,这个也没有疑问。”
“他出入的通道基本上就是后窗,因为前面的院子里全都是人……所以这也没问题。”
“关键就是……他越出这一片院墙之后,是怎么消失的呢?”
……
等到两个人初次查看了现场之后,沈渊随即走出房门,让外面等着的李玉衡尚书给他派一个熟悉这间屋子布局的官吏过来。
随后就有一个院子里的书吏,战战兢兢的被带了过来。
当他被沈渊带进案发现场的房间里时,这家伙差点就被吓尿了,沈渊让他指认出屋子里那四张桌子和椅子,分别都是属于谁的。
这个书吏说,这间官厅里的员外郎包田、万雷,因为身份略高一点,所以坐在北窗下的一左一右,因为夏天那里比较凉快。
至于主事常盛工和于念,两个人则是在南窗下。
因为他们这间屋子是在西面,有院子的西墙阻挡,所以没有下午的太阳从西面照过来,基本上也不会热得要人命。京师人家向来以西面的房间为尊,看来也有这个原因在里头了。
等到他指认完了四个人的桌子之后,沈渊放了这个书吏出去,然后他又和江寒凌研究了一下死者被杀的顺序。
现在基本上可以确认,门旁边的那个人,是死在窗户下那个人的前面。
因为门边的于念是喉咙前方中招,而且还是向前扑到……所以凶犯要是先杀了里边的人,再杀外面的那一个。那样门边的于念应该是想要逃跑之际,在脖子后面或者侧面被刺中才对……可事实却是他喉咙前方中了一刺。
而这时的沈渊站在那里,脑海里正在渐渐复原起,案发那一瞬间发生的事。
案犯从窗户跳进来之后,屋子里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,北窗的员外郎包田随即就被刺而死,一头倒在了桌子上。
在这之后,那个人手中的兵刃随手一扫,又刺中了北窗另一边的万雷……万雷惊慌之际刚开始挪椅子,就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上。
就在这时,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也发现不对劲了。
此时的余念正要夺门而出,结果却被这个刺客上去一招封喉,扑地而死。他的椅子也在起身的时候被带倒了。
最后一个常盛工的反应显然没那么快,当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时,有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。
他甚至还向前走了两步,随即就被人一刀贯喉,仰天而死!
如果情况没有意外的话,当时基本上就是这样,现在最大的谜题并不在于凶犯如何作案,而是他怎么跑出去的!
至于说凶犯的逃跑路线和方法,那就不是在案发现场能找到线索的了。此时现场也看得差不多了,沈渊和江寒凌两人也把李玉衡跟马智敏叫到了案发这间屋子里。
结合着屋子里的情况,沈渊对着李玉衡尚书和马智敏大人,把他们两个人对案件的描述和分析全都讲了一遍。
马智敏大人自然是若有所思的一边记在心里,一边看着那些死尸的样子……看马大人这副模样,他也是真心想学点儿本事,免得以后每次都要呼唤援兵。
而这时的李玉衡尚书听到那两个人的分析之后,他想了想叹了口气道:“那接下来该怎么查呢?”
“把伺候茶水那个小厮带过来我问问。”这时的沈渊说了一句,随后所有人走出了现场,在院子里等着。
李玉衡很快就派人把那个小厮给带过来了……这孩子已经完全被吓坏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