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叫马智敏的官员正向那位深通方丈问话,这时沈渊身边的沈涣却小声嘀咕道:
“怎么案子都发现这么半天了,才想起问这里的方丈?这都得有两个时辰了吧?”
“你不懂,”听见这话沈渊一回头,小声向沈涣说道:
“第一批来这儿的是顺天府的人,就和到咱们院子里,领咱们过来的那几个差人一样。”
“一般情况下京城里的治安和案件都归顺天府管,至于现在……负责案件的官员已经换了。”
沈渊说着一挑双眉,示意了一下前面那位五品官马智敏。
“你没听到他刚才报名?人家是刑部的!估计是案子报上去,朝廷大为重视。觉得顺天府分量不够,所以才派了刑部的人来。”
沈涣听到此处点了点头,他心说:要是这样就对了!
估计是顺天府来人到现场,已经是查了一波,然后朝廷知道案件重大,又派下了另一批官员来彻查此案,后到的就是这位刑部马智敏了。
“可是这个人长得孔武有力,也不像会破案的啊?”沈涣又在旁边小声嘀咕道:“看看这粗手大脚的,你说他能上阵打仗我倒是信!”
“所以说这是个刑部倒霉蛋儿。”这时的沈渊好像在揉鼻子,其实是捂住了嘴。
他面掩饰自己脸上的笑意,一面也遮住了自己说话的声音:“这破案子谁沾上谁倒霉!大家谁心里还能没点儿数?”
“所以刑部找来找去,派出来的人不一定会破案,但肯定是能顶雷……不信你看着吧!”
……
就在沈渊和沈涣俩人小声耳语的时候,那位马智敏大人一直在盘问水月禅林的方丈。沈渊倒是什么也没耽误,把他俩之间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。
此刻那位方丈一脸的惊惧担忧,说起昨天晚上的事,他也是战战兢兢说不清楚。
据深通和尚说,他这水月禅林里住着三十多个外地来的举子,大部分都是江南人士。
因为这些举子差不多都是同乡,生活习惯比较接近,平素也有相熟的朋友和同宗兄弟。所以来的时候都是成帮结伙,住在水月禅林里的也差不多都是一个地方的人。
而且水月禅林里边除了深通以外,还有十来个大小和尚。为了给庙里多赚点儿香火钱,他们把寺庙租出去之后,也就搬到北院去住了,把大半个禅林都让给了这些学生。
说起昨天的事,深通方丈脸上带着惊慌和恐惧说道:
“老衲昨天早上就听说,他们在操办一个诗会,还起了个名叫做‘水月诗会’。”
“这些举子们打算在傍晚时分开宴,然后他们自过午之后,就在大殿里布置座椅碗筷,采办菜肴果品。”
“老衲害怕他们在大殿里饮酒吃肉,下午时分还过去看了一次……倒是没见有酒,却有几位举人一边商量着还要请谁来,一边写请帖。”
“还有外人在?这可热闹了!”沈渊听到这里心中暗道:“这下子别说破案了,就是想知道这些死者的身份都是个麻烦事。”
“然后呢,他们开始诗会后,发生了什么?”这时那马智敏皱着眉头,向老方丈问了一句,看他的样子也是一脑门子不开心。
方丈深通连忙躬身答道:“老衲等到做完晚课之后,就听他们这边开始渐渐喧闹起来,估计是诗会开始了。”
“那边聒噪到了天黑入夜,我们南院的僧人也就去睡了……一整夜都没动静!”
“嗯?”听到这里的时候,那个刑部官员马智敏疑惑地哼了一声。
而这一刻,沈渊也是暗自一皱眉!
沈渊在来水月禅林时,曾经用脚丈量过,从烂面胡同南边的怡园接叶亭到这里的大门口,距离可不近。
再加上那个老和尚深通说,他们所有的僧人为了给举子让地方,全都住到了南院。也就是说怡园接叶亭和出事儿的水月禅林大殿之间,还隔着老和尚他们住的院子。
在这亭台楼阁、院墙假山的层层阻隔下,沈渊他们听不见这边的动静还情有可原。可是深通方丈和他那十来个僧人,跟大殿间却仅仅隔着一堵墙!
死了三十来个人,那动静还能小得了?没想到这个深通方丈却说他什么也没听见,这可就奇了!
沈渊心中暗自藏下了这个疑惑,然后他就听那个深通方丈接着说道:
“这边发生的事,我们南院的僧人全不知情。还是在今天早上,过去打扫的僧人见到了院子里的情形……差点没当场吓死!”
“我们随即就向顺天府报了案,夜里出了什么事,老衲真是半点不知!官爷您明鉴……”
说到这里,深通和尚竭力想把自己庙中的和尚从这案子里摘出来,听他的语气已是已经近乎哀求。
一看这个和尚的做派,沈渊就知道虽然这方丈有模有样地长了一嘴白胡子,但也说不上有多高的佛法修为,看起来就是个混事儿的俗和尚。
沉吟了片刻以后,那个郎中马智敏却也并没有深问下去,而是让深通和尚站到一边,随时听候问话。
然后沈渊他们以为就要轮到自己了,却没想到又有一个人被带了过来,这一下沈渊却是一愣!
就连沈渊身边的另外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