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那些叛匪,做梦都想将我扬州城里的官军调出城外。然后趁着城内无人防守,城防最为薄弱的时候,趁机攻下扬州!”
“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,忽然冒出个沈渊……沈渊那家伙先是装作懂得用兵,昨天非要让扬州城内的官军出兵杀敌不可。”
“在这之后,他见奸计未成,沈渊又装腔作势地领着那么几个人杀出城去,居然凭借五百骑兵,就把反贼十七万大军打得一片溃败!”
“……这戏是演给谁看的?就像他深入敌营,把老师陈眉公背出来一样,这么离奇的故事,说出来有人信吗?”
“到了今天,扬州城里居然还有沈渊背后的势力,想要以策应他的行动为名,再度把官兵调出扬州城……这是何等恶毒的奸计?简直是其心可诛!”
“我把话放在这儿,只要我魏难陀在扬州一日,扬州官兵就连一兵一卒也别想给我派出城去!”
“非但如此,哼……你们看着!”
“那个沈渊身为学子,不好好读书却去妄议军国大事。他还和城外的反贼勾连,搞得不清不楚……即便是他能活着回到扬州,本官也要一刀杀了他!”
“还有他之前为了沽名钓誉,做出来的那些事,本官也自当一一查清,我要把他的面具嘴脸一张一张的撕下来,露出他的真面目,让天下人好好看个清楚!”
“此贼不除……必是我扬州的心腹大患!”
……
这个魏难陀说出的这番话,蓝姑娘听到之后,已经是气得手脚冰凉!
这个家伙不但颠倒是非,死活不让扬州军兵出城,反而还肆无忌惮地往沈渊的身上泼脏水!
要知道现在的扬州城外,所有的叛匪已经被沈少爷的骑兵搅得稀烂。只要官兵一出城,就可以沿途占据州县,收复失地、平叛之战的胜利就是唾手可得!
这可是少爷用命给他们拼来的大好形势啊,可是却被这家伙颠倒黑白,给说成了这样!
而且听魏难陀的意思,他居然还说少爷之前做的那些事,就连击杀反贼刘天绪、救回师傅陈眉公、都被他拐弯抹角地说成了居心叵测。
他还一门心思的把少爷往勾结反贼这上面引,死活非说官兵一出城,就会中了反贼的调虎离山之计!
这家伙现在已经不是蠢不蠢的问题了,也不是未战怕死。他这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弄死沈少爷啊!
这分明是个居心叵测、阴险之极的强敌!
可是此时,经过魏难陀这么一说,点将台上所有的官员谁还敢出声?就连巡抚赵宏图也是急得直搓手,可是却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。
至于沈渊的父亲沈玉亭,已经被气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!
而在这一刻,蓝姑娘的心却在不停地往下沉……她已经看到最后的希望正在渐渐远去,只剩下沈少爷一个人孤身血战,在敌群之中孤立无援!
一时间满城军民鸦雀无声,这些扬州官兵和扬州百姓,一个个全都愣在了当场。
他们也不知道谁说的才是对的,到底那个魏难陀所说的沈渊,和他们平日见到的小三元沈少爷,到底是不是个罪大恶极的奸贼?
此时的扬州满城风雨,人群一片寂静。在蓝姑娘的眼中看来,这成千上万的军民,竟是除了没主意的呆子,就是满腹毒汁的坏种!
“原来那个人……就是你!”就在这时,远处的一栋小楼上。
一位风姿绰约的姑娘正透过窗棂,远远地看着点将台那边的情形。
此人正是那位京师名妓紫烟姑娘,她的目光正盯在台上那位扬起下巴,面露阴狠得意之色的魏难陀身上!
……
“好了,散了吧!”
这时的魏难陀见所有人都没了话儿,于是站起身来,抖了抖袍袖道:“今天这场出兵之议就此作罢……无须再提!”
说完他起身抬步,就要下台!
“不行!不行啊!”见到这个情景,蓝姑娘简直都要急疯了!
这时的苏小棠姑娘,却突然从人群中冒出来。她一边死死盯着台上的魏难陀,一边嘴里嘟囔着说道:“我现在就弄死这个姓魏的!这家伙真不是人!”
“你给我站住!”见到苏姑娘的动作,蓝姑娘心中陡然一惊,她立刻毫不犹豫,一把拉住了苏小棠!
蓝姑娘急吼吼地向着苏小棠说道:“咱们两个跟随沈郎破案这么长时间,在扬州城里四下奔走,谁不知道咱们跟他是一伙儿的?”
“你要是杀了魏难陀,沈郎和沈家就都成了杀官造反之人,这一大家子就全完了!”
“另外你现在杀了他有什么用?”蓝姑娘说到这里,把她给急得死死地抓住了苏小棠的袖子,自己的眼泪却忍不住“唰“的流了下来!
事已至此,已是山穷水尽!哪怕就是沈渊亲身在此,也难以扭转乾坤。
情况到了这般无可挽回的地步,已经是再无一丝希望!
……
这时的魏难陀已经走到了点将台前,他手下的都司官员也纷纷起身离座。眼看着这些手掌兵权的大人们,就要一哄而散……就在这一刻。
蓝姑娘却忽然全身一震!她居然看到了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