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没想到是你,”沈渊也冷静地向着这位黑衣首领说道:“你居然能死而复生……林虎校尉!”
只见沈渊的话声刚落,那位黑衣人首领随即就把脸上的蒙面巾扯了下来。
面巾下的那张脸方方正正,带着尖锐而犀利的棱角,正是之前原本应该死于军营的校尉林虎!
“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林虎冷冷地向着沈渊问道。
“你那些把戏也,就能瞒过那个姓贾的笨蛋罢了,还真的以为能骗过我不成?”沈渊手中火把被江风吹得呼呼作响,烈风掀起了他的袍袖,而他的身躯却是岿然不动。
“你故弄玄虚,在营地里弄了个七星大阵,其实不过是为了让你和自己的三十多个官军兄弟诈死而已……”
“所以你把原本恶虎滩上的水匪抓住以后,绑了三十多个过来,就烧死在那些火堆里,是不是这样?”
沈渊看了看两翼越来越近的包围圈,冷冷地向着林虎说道:
“那些被杀死的七十多个官军全都是背后中箭,那是你手下的这三十个兄弟,在那些官军身后突施暗算,手持着半截羽箭刺进去的!”
“这些中箭的官军尸体,居然没有一个胳膊腿上有箭伤的,羽箭射入的角度也是由下至上,而不是平行插入背后。”
“那些死去的官军都是你手下袍泽,都是军中的战士!你个丧心病狂的鸟人,露出了这么多破绽,你以为我看不出来!”
只听沈渊的声音厚重而威猛,就像一头雄狮发出的怒吼!
“你杀了人之后就把火枪藏在坟地里,然后带着手下化妆成普通百姓,一路穿过了扬州城,躲进了恶虎滩水寨。”
“就在大前天晚上,又有一波你的同伙把那些火枪挖出来,藏在了空空如也的清风岛上……哼!”
沈渊冷哼了一声道:“我就知道今天晚上,那个被你砍死的贾总性能,来这里挖掘火枪的时候,你一定会全速赶来把他干掉,然后再一次夺回火枪……你也不想想!”
“在这种情况下,我还会把枪埋在燕子矶滩头?等你拿到了火枪以后,再跟我对着干?”
“原来都是你这个小东西的奸计……”此时的林虎,听得咬牙切齿!
林虎折腾了半夜,火枪却根本不在箱子里。可是那些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火枪,现在却在那帮捕快的手上!
这时的林虎满腔愤恨,暴怒无比,这一刻他的肺都要气炸了!
沉默了片刻,林虎强自压抑住了心头的怒火,随后他口中喃喃地念诵道:
“月夜长风……烈焰七星!”
“呜”的一声!
就在他话音出口的一瞬间,三十多个彪悍轻捷的黑衣人忽然同时暴起!
他们就像是一团突然炸开的黑云,顷刻间向着四面八方突击而去。
在这一刹那,一百多支火枪同时爆开的枪焰与烟雾,霎时笼罩了这片江滩!
……
刚才林虎那句莫名其妙的话,就是蜀冈火枪案的当晚,自己兄弟同时动手的信号。
当他们开始行动的刹那间,沈渊身后的一个人也随即沉声发令,让在场的所有捕快同时开火!
即便这些捕快没有多少发射火枪的经验,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,甚至还不到十米远。
而且一百五十支火枪,轰击挤在一起的三十个人,在这样的弹雨下想要生存下来,那又怎么可能?
一轮齐射过后,这三十多个悍勇之极、反叛官府、杀害自己袍泽兄弟的火枪营士兵,全都满身枪洞地倒在了沙滩上。
只有林虎,在沈渊的命令下,所有开枪的捕快全都避开了林虎的方位,他的身上却是一枪未中。
不过他的两侧膝盖同时被暗器击中,膝盖骨刹时被打断,林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。
这时沈渊的身后慢慢走出了两个人,其中一位姑娘秀丽的脸庞,被江风吹出了一片动人的嫣红,正是苏小棠。
而另一个则是刚刚下令开枪的那个人,他的胸前三缕长须随风飘荡,双眼映照着江边的烈火,正发出清澈的亮光……正是沈渊的老爹沈玉亭!
“四百五十支火枪全数缴回,蜀冈火枪案的凶犯被尽数击杀……您看我就说您要升官了吧!”
这时的沈渊笑着向沈玉亭说了一句,而他老爹的脸上,也露出了喜悦之色。
沈玉亭的喜悦,倒不是因为他立下了多大的功劳,而是他的儿子居然瞒着他破了这么骇人听闻的一件案子,还在最后时刻,把功劳全都算在了他的头上!
“我这儿子,真是太懂事儿了!”
此时的沈玉亭看到所有的凶徒全部伏法,而自己带来的一百五十名捕快居然毫发无伤,他心中自然是万分欣慰。
这时的沈渊正在苏小棠姑娘的护卫下,向着林虎走去。而林虎则是正从地上艰难地翻过身来,他手里的钢刀,随即就被苏小棠一脚踢到了一边。
“就凭你这三十个人,是没办法把那么多火枪运到清风岛上的。”沈渊冷冷地向着林虎问道:“你的同伙在哪儿?你为什么要抢夺这么多火枪,叛逃军营?”
“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?全都给我说出来,我留你一条活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