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沈先生您,在哪里高就?”
这位秦烈显然也听说了这件事,他一听沈渊今天的来意居然跟这件案子有关。于是秦烈压根儿就没回答问题,而是直接问起了沈渊的身份。
秦烈的心里明白,在这件案子里,沈渊的身份是什么,就代表了他的立场。
他是两省商会的会长,若是不搞清楚沈渊的立场,又怎么可能会回答沈渊的问题?
沈渊笑了笑说道:“在下沈渊沈轻云,扬州布衣而已。”
“这件案子,扬州官府查不清楚,所以请我来帮忙彻查。崇王府那张帖子是我借的,目的就是为了见秦会长一面。”
“我看秦会长是个爽快人,咱们不妨开诚布公的说。你只需要告诉我,这十六个人死在徽商钱铺的大门口,他们是谁派来的?是被谁杀的?究竟和您有没有关系?”
沈渊这一次丝毫没绕弯子,他的言辞就像一杆大枪般犀利地劈面刺来,直抵问题的核心!
那秦烈见沈渊说得如此坦率,他也不由得愣了一下。
这时的朱常津看这样的场景,心中暗自想道:这位沈先生看来惯用的是王道,而非诡道!
他大概是知道自己不管编出什么样的身份,也挡不住秦烈派人细细地彻查,所以索性就说了真话。
而他这一招直插腹心,显然不仅仅是要听秦烈的回答,而且还要看他回答问题时的表现!
所以这时的崇王世子朱常津,也不动声色地仔细审视着这位秦会长的面部表情。
这时他却见秦烈低着头,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!
这位雄壮健硕的关中老汉一笑起来,身上的锦袍好似迎风鼓起,胸膛里的嗓音也发出了厚重的回响。
就见秦烈摇着头说道:“扬州布衣……呵呵!年轻人有胆有识,自然是不错,可是这件事你不应该管。”
“嗯?秦会长此言怎讲?”这时的沈渊闻言,脸色也淡了下来,就见他冷冷地向着秦烈问道。
“我们这些秦晋汉子……”秦烈会长随即声音低沉地说道:“祖辈从推着小车运粮开始,一直到前些年独霸淮扬一带的官盐,做下了偌大的事业,靠得尽是扎扎实实地拿命去拼。”
“如今我们和徽州人势同水火,满扬州城谁不知道?”
“若是徽州商人那边有人死了,你过来找秦某问问还情有可原。可是这十六个人来历不明,他们的脸上哪里写着和我山陕商人有关了,你就来问我?”
说到这里就见秦烈抬起头,一双虎眼圆睁,目光犹如刀剑般向着沈渊刺去!
这家伙一听沈渊是个布衣身份,居然立刻就收起了客气和礼貌,看他的样子,居然是说翻脸就翻脸!
而这时的沈渊,却毫不在意地冷笑了一声道:“秦先生要是知道这件事的内情,你最好还是现在就说出来。”
“因为就算你不说,终究我也会查出来的!”
“年轻人!”听见这话,就见秦烈的目光越发的凶悍,这个年青人居然敢当面威胁他,让秦烈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大!
就见秦烈冷冷地说道:“在这件事里尽是狂涛巨浪,即便是山陕商会和徽州商团这样的大船,都有时刻倾覆的危险。”
“你这艘小纸船放下去就没了知道吗?这趟浑水,你趟进来干什么?”
说完之后,他目光炯炯地看向了沈渊,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。
而这时的沈渊却一摊手,笑着说道:“你这么说话,让我很为难啊!”
“现在你的商会还没翻,你也还有开口说话的机会,好好珍惜吧秦会长!”
“沈先生请!”
这时的秦烈,见沈渊对他的威胁和恶劣的态度居然毫不在意,他把手一伸,居然下了逐客令!
“好吧……”沈渊毫不在意地站了起来,带着众人往藕香院外面走。
一面走沈渊一面还想道:“在现代,每次发生劫持人质事件的时候,谈判专家都会说,我是来帮你的。
可是又有几个劫匪,能真的相信这句话呢?
……
沈渊他们离开藕香阁之后,也没那个闲心跟宝珠山庄庄主告辞,他们就此离开了山庄,上船而去。
正午时分,王府这艘船收了船帆之后,沿着大运河的流向缓缓南行。
沈渊负手站立在船头,阳光透过了他的眼睑,一直照进了他内心深处。
秦烈这家伙心里有鬼,这件事里,一定有他的份!
沈渊的心中暗自想着:但是从秦烈今天的表现看来,这家伙却显得有点气急败坏,好像事态并不完全处在他的掌控之中啊……
他娘的这种人,心眼儿不多却是够毒,脑子不灵却是真硬啊!
……
等到他们回到扬州之后,已经过了掌灯时分。那位崇王世子一夜没有回家,这时自然是赶紧回去报平安。
蓝姑娘和苏小棠外加秦玉虎,却是担心沈渊的安全,所以谁也不肯走,一路跟沈渊回了家。
等到沈渊去了父母的房间拜见的时候,他说自己昨天晚上上行船去了高邮办事。他的老父亲沈玉亭看着沈渊的面色坦荡,也没有对他起什么疑心。
过去自己这个儿子,经常三天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