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他上边还有个孙太监呢!这案子要是不给个囫囵说法,那个孙太监就连知府林大人都扛不住,更别说我了!”
“贤侄你破案胜我百倍……要不你再跟叔辛苦一趟?”
“行!”
石勇也没想到沈渊答应得这么也痛快,现在的沈渊衣服也换好了,脸也洗完了,两个人直接就出了院子,直奔钱康家的方向去。
临走时沈渊心里还琢磨着:正好我走了,还省得蓝姑娘醒来之后尴尬。不过下次见面的时候,恐怕还得尴尬!
这破酒……沈渊心里还抱怨着琼花露酒太上头。然后他一出家门就看见太平巷里浩浩荡荡,二十几位捕快正等着他们呢。
……
还是昨天去往二分明月楼那条路,沈渊向石勇一打听才知道,石大叔自从上次在弥勒庙,看到沈渊拓印凶犯周炳的脚印后,到底还是明白了要保护好现场。
石勇在扬州府得了府尊大人林远的吩咐后,顺路就来了太平巷找沈渊,他还没去过案发现场,也就是说现在现场也许还没被破坏。
总算是有了条好消息!沈渊的心里一边嘀咕着,一边跟石勇一起快步走向钱康家。
……
离着挺远,他们就看到钱康家门前有个人正高抬着下巴,一脸傲气地等着他们过去。
这是个年轻人,比沈渊大了两三岁,也就二十左右,不过身上这股气势却是张扬得很!
只见他身上穿着绢纱青素团服,头戴乌纱中官帽。脚下青布鞋袜,腰间的乌角带上别着一枚珍珠穗儿的牙牌。
一看到这装束,沈渊就是一愣。
在这之后,他再一打量这个人的下巴和喉结,沈渊立刻就明白了过来……这是个宦官!
在明朝时还不像清朝,对这种人统称都叫太监。大明朝的宦官只有地位到了一定程度,才可以被称为太监。
沈渊看这位年轻宦官的团服上,前后都没有绣着胸背花。就知道他是个品级很低的小内宦。
不过看他这股趾高气扬的劲儿,好像整个扬州都归他管似的!
……
“扬州府办事,竟然如此拖沓!”
果然这个小内宦一开口,就是一股小公鸭嗓带着二胡走音儿劈叉的动静儿,沈渊听得后背上直起鸡皮疙瘩!
“不知这位贵中官……”旁边的石勇捕头连忙上前行礼,询问这位内宦的身份。
“咱(杂)家叫齐鹤,是内官监孙公公的人,公公派我来看看,你们是怎么办案的!”只见这位小内宦齐鹤一脸傲气地瞪着眼睛说道:
“那个钱康是孙公公手下得用的人,这件案子要是办不好,仔细你们的皮!”
沈渊听他的调门儿一声比一声高,心里一个劲儿地犯恶心,不由得暗自想道:
古人说太监,望之不似人身,相之不似人面,听之不似人声,察之不近人情。果然说得没错!
虽然有时候,前世给他做发型的托尼老师也是女了女气的,但好歹人家没把眼睛立到发际线上,扯着脖子跟你喊啊?
这些宦官身体上的残缺固然让人可怜,可是他们在宫里被压抑扭曲得心理变态之后,一出宫就逮谁跟谁来劲,这就可恨了。
好在这个叫齐鹤的内宦,也没在门前跟他们多做纠缠。沈渊和石勇捕头匆匆向着钱府里走去,后面跟着检查办案的齐鹤和一大群捕快。
石勇捕头让自己的人不要乱说乱走,四下里控制住钱府所有的下人和家眷。在这之后他来到了钱康的院子里,等到了卧室门口时,他回头向沈渊看了一眼。
这时的沈渊发现那个齐鹤,畏畏缩缩地不想往前走。他这才知道,齐鹤为什么宁可站在外头的太阳地儿里等着石勇……原来他是怕死人啊!
切!整个儿的死人有什么可怕的?
沈渊心里一边想着,一边示意石捕头和他一起进去。
……
进了卧房之后,空气一下就变得污浊了起来。这时的沈渊打量了一下周围,不由暗自感叹,这钱康还真会享受!
屋子里的红木家具上镶金嵌玉,房顶天蓬上被彩绘画得美轮美奂,窗户上钉着名贵的碧纱用来遮挡蚊虫。
紫檀木的架子上放着四个硕大的银盆,这是用来降温的冰盆,如今里面的冰块儿已经全都化成了水。
再看周围的博古架上,好家伙一个个精心制作的锦盒里,摆得全是耀眼生花的美玉!
沈渊一眼望去,还没来得及看清玉器上的纹饰,就见那里面和田白玉润如羊脂,缅甸翡翠绿意盎然,安南的犀角、暹罗的象牙、锡兰的蓝宝、海州的水晶……没有一样不是精品,随便拿出来哪一件,都足以看得人目眩神驰。
沈渊的双眼在那些美玉上扫了一眼,就知道自己这次一定不会白来。这里面随便哪一块,都比他花出去那张一千二百两银票值钱!
不过他要想顺手牵羊,难度却着实不小。因为博古架上那些锦盒里衬着白绫,里头一个格里一块玉,简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。
里边要是缺了点东西,站在门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。现在沈渊就看见了,锦盒里有一个格是空的。
“咳!”这时石勇捕头咳嗽了一声,示意沈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