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当口沈玉亭看了一眼沈渊,却见他低头不语,似乎在走神儿,这位当爹的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。
自己的儿子再厉害,总不至于连破案都会吧?看儿子的表情,今天怕是指望不上他了!
沈玉亭可不知道,自己的儿子沈渊在前世目光敏锐,心思缜密。这本来就是侦破案自最有利的条件,更何况他平日里还喜欢研究各种奇案。
要知道沈渊研究的,可不是故作悬疑的侦探小说,而是扎扎实实的疑案悬案。再加上他现代知识的积累,所以说到查案,这屋子里还真没人是他的对手!
……
佛殿里浓烈的檀香味混合着粘稠的血腥味,还有趴在门口脸色蜡黄、死相阴森的庙祝,让周遭氛围一片阴郁。
众人暗自心惊,只觉得一路上走来,后背上沁出的汗现在都变得一片冰凉。
他们在这里勘察现场,推断案情,沈渊却在打量着在场这些人。
所谓案子,不外是人心。所谓奇案,也不过是心理奇特的人做了案,或是其中有什么奇特的巧合罢了。沈渊知道那些心存恨意的人,远比死尸和血腥更可怕!
在沈渊的眼中,众人的表现千奇百怪。
石勇捕头和自己的老爹听完了里正的叙述,眼睛正在案发现场不住地搜寻,露出了思索的神色,显然所有的心思都在案情上。
两位县令却脸色阴晴不定地站在门口,挡住了外面投射进来的阳光,他们的眼神在自己和老爹沈玉亭身上不住地打量。
尤其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县令唐利,看他的意思已经等不及案情陷入困境,最好现在就以破案不力为借口,重重处置沈玉亭!
还有那天自己在县衙里见到的狗油胡黄师爷也在,既然他今天跟来这里,显然这家伙是个刑名师爷了。
但是他的心思却明显不在案情上,而是转着眼珠,不时阴森地瞟一眼自己的老爹……
看起来今天的事已经很明显了,两个县令知道出了人命案,第一时间就决定用县令不在位这个借口,把案子扔给了自己的爹。
然后一旦案子破不了,他们就有借口对父亲大肆打压了……真是好算计!
等这些人在现场转了个遍,将所有痕迹破坏得一塌糊涂之后。他们在原地推断案情,而沈渊却有意无意向着那条溅满鲜血的夹道里看了一眼。
这么明显……他们不会看不出来吧?
……
正当沈渊想到这里,就听佛殿里的唐利县令清了清嗓子说道:
“庙里两人被杀,功德箱被抢,明显是一起谋财害命案,刘县令幕中黄师爷经验老道,最擅破案,要不您说说?”
“唐县尊说的没错,”听到唐利的话,就见黄师爷站出来,一双小眼睛闪动了一下道:“从尸体腐烂和血液凝固的程度上来看,案发的时间是在昨日午夜。”
“所以很有可能是案犯撬门进来,在打开功德箱窃取财物时被庙祝发现,因此刀伤两命!”
听到这句话,沈渊暗自想道:这帮人也不知道是坏还是傻,哪有这样的抢劫案?
果然,旁边的沈玉亭听到了这话之后,看了石捕头一眼。看他的神情,对黄师爷和唐利的结论显然是不赞同的。
石捕头也在旁边陪着小心说道:“黄师爷,门闩上并没有钢刀撬动的痕迹,而且庙祝黄唐就死在门前,说明他是在开门之后,立刻就被凶犯一刀杀了。”
“深更半夜的,他还能给凶犯开门,说明他们是认识的……”
“那就不是抢劫,而是寻仇了?”听到了这话,就见黄师爷挑了挑眉毛,轻描淡写地说道:
“那就是凶犯跟庙祝黄唐有仇,夜间骗开房门之后一刀把他杀了,然后又追上去杀了庙祝的媳妇!”
这时的沈渊看着黄师爷不管对不对,乱七八糟地拿起来就说,这家伙显然不是来帮忙,而是来故意添乱的!
这时两位县令也都笑了笑,唐利向着沈玉亭说道:“不管案情如何,反正这件案子是交给你了。”
“此案连伤两命,手段残忍,本县限你三日之内破案!要是到时案情没有进展,你跟石勇两人破案不利,便要重罚!”
当他说到这里,就见那个刘征县令不但没有上前帮腔,反而还不动声色地微微退了退……把唐利让在了前面。
沈渊看在眼里,心中暗笑。这几个人来的时候,显然早就商量好了要陷害父亲。但是刘征看了那幅画之后态度有所收敛,看来已经不打算再当这个急先锋了。
不过刘征却毫不犹豫地把唐利给顶在了前头,这样一来不管结局如何他都没有损失,不过他的表现却被沈渊一一看在了眼里!
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,上官甩锅自然是不得不接。沈玉亭听到唐利的话,和石勇捕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。
在这一瞬间,他们俩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苦涩。限期只有三天,这没头没尾的案子,这不是坑人吗?
不过事到如今,他们也没有办法可想,沈玉亭和石勇也只好被逼无奈,答应了下来。
……
见到他们俩终于一脚踩进了圈套,这时庙里唐利几个人都是眉飞色舞。
看他们的样子,好像已经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