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沈芙蓉听十月说起朱一嫣主动求嫁北羌的事时,还觉得特别有意思。
一直在想,等朱一嫣到了北羌国之后,发现她相中的小随从,其实就是她要嫁的北羌国帝王时,不知会是何反应?她与北羌王又会有怎样一段传奇的爱情故事?
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,这朱一嫣别说拿下北羌王的芳心了,如今来看,连个嫔妃都搞不定。
这乌元烈不会真的废了朱一嫣的后位吧?
沈芙蓉心里面叹了口气,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朱一嫣。
屋外光线透过藕荷色的窗纱帐子照进房间里,形成忽明忽暗的阴影,闪闪烁烁,晦明不定。
朱一嫣望着对面神色冷凝的人,这是一张极好看的容颜,清隽,阴柔,五官比女子还要精致俊美三分,若是放在南风馆里,定是倾国倾城的绝色,但这个人,是九五之尊的天子,更是她一见倾心之人。
可她知道,他与她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,就连他当年娶她,也不过是为了拉拢晏云朝来稳固王位。
他与她貌合神离,她也一直隐忍着,事实上,她自个儿都不清楚怎么走到这一步的,她也不明白,晏云朝那么多的士族子弟她不要,怎得就偏偏瞧上了异域的他。
可世间有情人谁不盼望着与心爱之人长长久久,白头偕老呢,她就是瞧上了他,一颗心牢牢系于他身上,她不服,决意要随北羌使臣回北羌,更是同自己做一场豪赌。
但如今看来,她显然赌输了。
“既然如此,王上何不早点下令,了结心愿?”
朱一嫣微微垂下眼眸,纤长的睫毛在眸底落下淡淡的阴影,“若非真心相待,这王后之位,我也不稀罕。”
“王后果然性情中人,不过王后这话,未免也太不把王上放在眼里了吧?”
听了朱一嫣的话,北羌美女便开始幸灾乐祸,迫不及待的在乌元烈面前抹黑朱一嫣,继续拱火道:
“既然王后执意要自请辞去后位,王上何不从了她的心愿,给她一道废后圣旨便是。”
乌元烈闻言负手在背,脸色喜怒不定。
尼玛,这个搅屎棍太可恶了,沈芙蓉为朱一嫣抱不平,恨不得冲出去替朱一嫣教训对方一顿。
下一秒,有人做了她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。
只见荣乐突然从屏风后跑出去,红着眼双手朝北羌美女扑抓过来,并厉声尖叫道:
“居然敢欺辱王嫂,本公主打死你这个贱人!”荣乐疯了般厮打着北羌美女。
“啊!你干什么?放手!”
北羌美女的头发被揪住,头皮都快被扯下来了,疼得她不停推搡荣乐,试图反抗。
“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,本公主打死你……”
荣乐一边骂着,一边对着北羌美女是拳打脚踢,打了不知道多少巴掌,恨不得将她打死。
哦豁。
沈芙蓉看得目瞪口呆,荣乐姑娘,我敬你是条汉子!
“啊!”
北羌美女猛然挣脱了荣乐的抓拽,惊恐的大叫一声,躲到了乌元烈的身后。
乌元烈脸色铁青,准确无误地抓住荣乐的双手,忍无可忍,厉声打断她的辱骂,语气冰冷的让人如临腊月的冰窖:
“够了!小小年纪满口粗秽之语,平日里,本王是如何教导你的?难道你都忘了吗?”
“王上,姬妾不怪公主。”
北羌美女理了理被抓乱的发髻,回头怨恨地看了朱一嫣一眼,朝乌元烈意有所指的悲泣道:
“常言道,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,公主近来总往这凤仪宫跑,难免沾染上粗鲁市侩之气。”
这话一出,藏在内殿的沈芙蓉倒抽了口凉气,这意思摆明了就是在说荣乐是被朱一嫣带坏的,好让乌元烈对朱一嫣越加质疑与不满,这个北羌女人太阴毒了!
然而,她都没缓过神来呢,外殿的朱一嫣已猛地扬起一巴掌,狠狠朝北羌美女脸上打去,“啪”好一声响亮:
“放肆!荣乐乃是北羌公主,岂容你诋毁?”
朱一嫣彻底爆发了!
北羌美女瞬间就给傻了,精致白皙的脸颊上红了一大片,足见朱一嫣这一巴掌打得有多重。
原来以前我看错你了,朱一嫣好样的!就该这样,忍无可忍,无须再忍,叔可忍,婶不可忍!
面对这种人,忍根本没用,讲道理也没用,能动手就千万不要动口,敢叫你不痛快的人,先让她不痛快。
沈芙蓉忍不住拍手叫好,双手攥拳使劲的挥舞,脸上越来越红,像打了鸡血一样满脸兴奋地盯着外殿的情况。
乌元烈果然是个高手,面对眼前的混乱,居然都面不改色。
空气似乎也停止了流动,良久,外殿传来了北羌美女的哭嚎:
“王上,您可要为姬妾做主啊……”
紧接着,乌元烈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:
“以王后之见,本王该如何处置眼前的事情呢?”
朱一嫣毫不客气地开口,“雪姬这样放肆,以下犯下,不守妃子本份,理应治罪,免得下头个姬妾不知高底,成天的闹腾,按照宫规,应杖刑一百逐出王宫。”
北羌美女一听,面色煞白,一脸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