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若是传回京城那些达官贵人的耳中,怕是要惊掉下巴。
难怪沈芙蓉会一时气怒,带人连夜追赶。
只是,他们离开就离开,回京城就回京城,为何把他忘了?
明明是一起来的,怎么一下子倒是把他给丢下了呢?
余重楼很恼火,难道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?
***
轰隆隆——
沉闷如钟鼓的山雷在群山中回荡,像是将士进发时的擂鼓示勇,听得人心慌。
一道白色的闪光撕开乌云的一角,自裂开的间隙中劈下,瓢泼大雨便倾泻而下。
十月抱腿坐在阴潮山洞里,望着眼前不见停歇的雨帘忧虑重重:
“这雨下得突如其来,阻了我们的路,这回恐怕更追不上将军他们了。”
站在一旁的黎夜玉伸头向外看了看,雨丝裹挟着凉风飘进山洞口,湿意扑在她的脸上。
暴雨如注,没有一点点要停住的意思。
她没有说话,但是从她那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,她此刻也是相当焦虑。
“你说将军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?”
十月转头看了一眼静静地躺在山洞内侧熟睡的沈芙蓉,接着压低嗓门朝黎夜玉道:
“俗话说男怕烈女,女怕缠郎,将军不会是受不了大公主的纠缠,然后就答应她了吧?”
黎夜玉听了无比果断的摇了摇头,笃定的开口回道:
“不可能,将军平素如何,想来你也清楚,而且他的为人也不用我多说,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。”
虽说出事后她也感觉到了不妙,不过感觉归感觉,她还是更相信自己理智的判断,将军他不是那种人。
十月听后沉默了半晌,挪了挪发麻的身子,仿佛是喃喃自语道:
“能有什么误会?将军他功夫那么好,大公主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,若是将军不甘愿,谁又能强迫的了他……”
十月话刚说一半,便听到洞内有响动传来。
黎夜玉立刻给了十月一记眼刀,示意她不要再多说话。
两人一前一后进到洞内,果然看到沈芙蓉掀开眼帘悠悠转醒。
“夫人,怎么不多睡会儿?外面的雨大得很,不宜赶路,夫人还是多栖息会吧!”
十月说着坐到沈芙蓉身旁,伸手为她裹了裹身上的毯子。
沈芙蓉揉了揉眼睛,眯着眼向外看,隐约望见外面天空之上游走在云层上的银白色闪电。
也不知道是哪位道友在此渡劫呢。
她打了个哈欠坐起来,“不睡了,雷声打得我睡不着了。”
十月笑笑,伺候沈芙蓉起身,又唤黎夜玉拿来装干粮的包袱,一边打开包袱一边对沈芙蓉道:
“夫人想必早就饿了,先用些干粮吧,等暴雨过后咱们再赶路如何?”
“也好。”
沈芙蓉接过十月递来的牛脯,和着水袋里先前备下的水吃了几口。
.
外面的雨越下越大,噼里啪啦打在洞口的岩石上,溅起朵朵水花。
两个背着竹筐的庄户人家的中年男女,在漫天的水雾朦胧中一路跑过来,很快来到了山洞跟前。
“当家的,前边有个山洞,咱们进去躲躲吧!”农妇的声音又急又大。
“行!”汉子抬头看了看,加快步伐,率先冲向山洞。
只是他刚进了洞口,脚步还没有站稳,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就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。
汉子欲哭无泪,盯着紧贴在他喉咙处的刀锋,吓得身子抖个不停,忙颤颤巍巍抬眸扫视了洞中一眼。
只见拿剑架着他的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,在这个女子的身后不远处,站着另一位清秀的姑娘。
这两个姑娘穿戴整洁,长相明媚,与这阴暗的山洞格格不入。
可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们身后,那里还有一个女子的身影。
虽看不清长相,可那身形纤细窈窕,带着一种淡淡的慵懒,随意挽起的发髻上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,只让人觉得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安静、纯明、柔美的气氛之中。
汉子正看得呆住,忽听一声叱咤:
“你是何人?来这里做什么?”
他这才回神,脸露畏色,连忙疾呼:
“女、女侠饶命啊,我不是恶人,不要杀我,不要杀我……”
见汉子连连讨饶,虽面露胆怯却并未直言来此地的目的,拿剑架着他的黎夜玉皱起眉头,冰冷地喝道:
“别废话,快说,你来这里到底做什么?”
汉子哪见过这架势,膝盖发软就要朝黎夜玉跪下:“小人是李家村的农夫李大山,只是过路避雨的……”
“当家的!你们是谁?啊——”
这时,落在后面的农妇也进了山洞,看到眼前情景显然吓坏了,惊慌地不停尖叫。
黎夜玉立刻将架在汉子脖子上的剑往下压了压,目光凌厉地瞪向农妇:
“闭嘴,否则我杀了他!”
这两人来路不明,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同伙。
听了黎夜玉的话,农妇连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,尽管她脸上的表情惊讶,瞳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