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君彦淡淡的与萧天陌对视,丝毫不见退缩逃避之意,灵堂之上剑张跋扈,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“陌儿,你这是干什么啊?你冷静一点,快快放了彦儿!”
一旁的张氏忙扑过来,急声道:
“你们虽自幼便不甚亲近,可好歹是一个府里的兄弟,你父亲就这样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去了,母亲悲伤不已,彦儿也是悲痛欲绝啊!
况且皇上已安排御医为你父亲检查过了,御医说你父亲受了风寒,又加之旧伤复发,已是油尽灯枯。
你父亲去时面容轻松,并未遭受太多的苦痛,你也勿要太过伤怀,否则恐会伤了帝心啊!”
听出张氏话里的威胁之意,萧天陌神色冷得像冰,他垂下眼眸,渐渐松开了揪住萧君彦胸前衣襟的手。
张氏见状刚要松口气,却不料萧天陌猛然抬眸,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手掐住萧君彦的脖子,把他一下子推到了墙上。
咙被扼住,窒息感瞬间袭来,萧君彦被掐得脸涨得通红,双手挣扎着试图掰开掐住他脖颈间的手。
奈何那只手就像是贴钳一般,死死的卡在他的脖颈上。
萧君彦有些喘不上气来,他竭力佯装平静,虽然语气很镇定,可是那眼睫毛已经害怕得在颤抖,说话的声音也带着颤音:
“清者自清……浊者自浊,这件事情……大家都很难过……我没做……你就算杀了我,我也是没做……”
张氏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。
她错愕过后,立刻冲过来,满脸惊恐的伸手去拉萧天陌的手:
“啊——你疯了吗?你想做什么啊?杀人可是要偿命的!松开,你快松开彦儿啊!”
可萧天陌的手就像铁钳般,死死掐着萧君彦的脖子,怎么拉都不动分毫。
萧天陌一张脸庞阴沉得可怕,掐住萧君彦脖子的手筋突起。
他一字一句地沉声道:“此事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,倘若让我查出是有人害了父侯,我绝对不轻饶!”
萧天陌眸光残酷地紧盯了萧君彦片刻,蓦地松开了手掌,把他重重甩在一旁。
萧君彦扑通一下倒在地上,手抚着脖子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张氏忙扑上来扶起他,“彦儿,彦儿你怎么样?”
萧天陌黑眸凛冽得厉害,英俊的眉心已经覆上了一层阴郁之气,他最后深深看了张氏和萧君彦母子二人一眼,转身大步离开。
等萧天陌离开后,萧君彦蓦地抬起头,看向萧天陌背影消失的方向,眼中掠过浓烈的狠意。
……
近来京城一直阴雨绵绵,芙蓉院里的的红海棠才将将如火如荼地绽放了几日,便被狠狠打落了一地。
满地的残红,一派萧索寂寥的景象,倒和沈芙蓉凄凄惨惨戚戚的心情十分相称。
最近周老太太不知抽什么风,说是要整顿家风,后宅女眷没有她的允许不准出府门半步。
沈芙蓉想出门透透气,可守门的婆子不让出去,还说什么一定要有周老夫人那的出府令牌才放行。
而且这些婆子软硬不吃,不管她是抬出自己嫡小姐的身份来,还是暗暗塞银子买路,都被毫不留情的婉拒了。
沈芙蓉叫苦连天,偏又无可奈何。
倒是轻功甚好的黎夜玉不受束缚,不走门上房顶照样来去自如。
沈芙蓉这辈子第一次对别人产生了羡慕嫉妒恨的感觉,好酸啊!
这天晚上又下起了蒙蒙细雨,沈芙蓉百无聊赖,正打算早早的睡觉,忽见黎夜玉急慌慌的跑了回来,身上的夜行衣都没换下。
正给沈芙蓉铺床的十月见了,瞪大眼睛,嘴巴微张:
“你这副模样,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?”
黎夜玉一脸焦急之色,话语中带着慌张的道:“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,沈姑娘快跟我去看看吧,大公子快不行了!”
不行了?
萧天陌快挂了?
镇国侯不是才过世不久吗?怎么连萧天陌也……
难道是镇国侯府的风水出了问题?
还是说有人在背后下毒手暗害?
沈芙蓉一瞬间想了无数个可能。
十月却已急得哭出声,“姑娘,怎么办,大公子他……他……”
“别急,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?”
沈芙蓉说着,打开衣橱取出一身夜行衣利落的换上,又将头发梳起,简单扎了个马尾辫。
等收拾好后,她对十月交代道:
“一会儿你装成我的样子躺在床上,我随黎夜玉去看看就来。”
十月有些担心:“可是被发现了怎么办?”
沈芙蓉想了想,交代道:“稍后我们走后,你便熄灯上床,有人叫门也别出声,更不要将门打开,我会很快回来的。”
十月点点头,也开始准备起来。
等沈芙蓉出门时,发现十月已装成她的样子,脸朝内侧,躺睡在床上。
沈芙蓉向黎夜玉点了点头,黎夜玉去将门关好,随后两人双双从后窗翻了出去。
两人一路隐蔽身形,来到后角门附近时,黎夜玉突然拉着沈芙蓉一跃上了房顶。
身体突然腾空,沈芙蓉吓得险些尖叫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