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此案前前后后牵扯甚广,韩太傅首当其冲受到牵连,按照律法本来要被判斩首示众。
当时,还是他的母后余皇后,带着年幼的他长跪御书房门外不起,才求得了父皇开恩,把韩太傅的斩首改为了发配流放。
只是韩太傅本就年老体弱,在被发配的途中又感染了风寒,不幸病故。
他那时候年幼,所记不详,只隐约知道韩太傅一家死的死,卖的卖,偌大一个家族很快就没落了。
他原本以为筝儿也已遭遇不幸,不在人世了,不想今时今日,却在这里见到了她。
玉筝见太子认出了她,顿时莞尔一笑,“太子哥哥,好久不见!”
“的确是很久了,不想当时的女娃娃已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。”
晏子风的神色还处于迷茫中。
他原本以为这假扮成凤七的少女,蓄意接近他是有什么阴谋,未料到却是故人。
清风楼的老鸨瞧见这一幕,抬手用衣袖抹去了脸上的汗珠,整个人从紧绷的状态转为了放松。
今晚过得真是惊心动魄,不仅一波三折,还跌宕起伏。
就在刚才,她真的以为她们清风楼要完了。
还好玉筝和太子早就认识。
她就说嘛,玉筝虽然狠毒刁钻,最见不得别人好,却并不是个没脑子的。
怎么可能明知太子的真正身份,还去做那会招惹来灭顶之灾的事情?
想到这里,老鸨眼珠一转,殷勤地开口道:
“哎呦,太子殿下,原来您和玉筝是旧相识啊,这可真是虚惊一场!不如我去备些酒菜,您和玉筝坐在一起好好叙叙旧?”
余光瞥见微张着小嘴儿,还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凤七,晏子风点了点头,“也好,你们都出去吧,凤七留下。”
……
等酒菜上桌,屋里再没有其他人后,晏子风、凤七和玉筝三人坐到了桌前。
瞟了一眼神色莫辨的晏子风,和两只眼睛恨不得都粘在晏子风脸上的玉筝,凤七默默垂下了眼帘。
她原本以为,玉筝又是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,成心要和她作对斗法,才会装扮成她的模样来诱惑太子殿下。
却不想,原来她竟然是太子殿下的青梅。
只是不知,这青梅是不是太子放在心尖上的人?
想到此,凤七心里有些酸酸的,就好似是被泡在了醋里一样。
此刻,玉筝的心里也很忐忑,太子能够认出她,给了她新的期望。
她像溺水的人,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将太子当成了自己的救世主。
“太子哥哥”,玉筝心里挣扎了片刻,伸出纤纤玉手,抓握住了太子骨节分明的大手,“这些年,玉筝甚是思念你。”
凤七瞧见玉筝和晏子风两人的亲昵,心里一塞,忙低下了头,假装什么也没看到。
晏子风原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,可看到凤七并不在意的样子,眉头一拧,就这么任由玉筝拉着他的手。
玉筝见了以为太子也对她有意,顿时心中大喜,便拉着太子一起回忆幼时,韩太傅在的时候,他们一同求学、一起玩耍的时光。
谈到韩太傅,晏子风还真是有几分怀念。
他幼时,父皇政务繁忙,母后又因长姐晏凤珠失踪之事日夜难安,他大部分时间,都是和恩师韩太傅待在一起。
韩太傅遵守礼法,恪守本分,虽说平日里对他非常的严厉,却也是真心地关爱他。
眼见玉筝和太子两人越说越多,越聊越投机,凤七坐不住了。
她仓皇地站起身,“我、我先回去了!”
她说着,低头疾步向房门处走去。
走到屋门口,她又折了回来,“我、我想起来了,这是我的房间……”
看凤七丢下他起身就走,晏子风本有些气恼,见此又不由被气笑,
“本殿下有说让你走了吗?过来,乖乖坐好!”
“坐好作甚?难道要继续看你们你侬我侬吗?”
凤七小声嘟囔了一句,却还是听话的走回桌前坐下。
晏子风耳力好,自然听到了凤七之言,明白凤七原来还是在意的,心情不由大好,
“好了,莫要闹小脾气,本殿下有正事要同你商议。”
商议什么?
难道是要她将今天的洞房花烛夜让给玉筝?
凤七心情复杂,挑眉问道:“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?”
说吧!
你若说出来,我就成全你们!
晏子风瞥了一眼明显想歪了的凤七,直接说道:
“本殿下想将你和玉筝赎出清风楼,不知你可情愿?”
“赎、赎身?”
凤七从小在清风楼长大,从未曾想过,有一天会有人要为她赎身,带她离开清风楼。
“没错!”
晏子风颔首。
他初时是想先使银子将凤七包下来,这样凤七就不用再接客。
等时机成熟,他再为凤七赎身,接到东宫安顿。
可如今他遇到了恩师韩太傅的孙女。
韩太傅对他有教导照拂之恩,他不能任由他的孙女流落青楼。
短暂思虑后,他决定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