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药,根本就不要钱,所以这个时代的国人,还真的很难想像那种明明有药可以救命,却偏偏就是吃不起的绝望。
但蝴蝶的这句话,显然也不是空穴来风,而且以他这没心没肺的性格,能让他的情绪产生如此大的波动,恐怕这情况也不是一般的严重。
李悦新瞳孔微微一缩,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——蝴蝶怎么会知道这种药?而且对这种药的情况还这么了解?
一般来说,除非是当医生的,或是身边有类似的病人,否则有谁会去刻意的了解一种发病率并不是很高的疾病的特效药?再结合他刚刚的那句话,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。
“能跟我说说这种药的事吗?”
听到这句话,蝴蝶有些意外,说起来这问题提得也是有些没头没尾的,但偏偏双方就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,李悦新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,而他也一下就明白了李悦新想问的是什么事情。
沉默了少许片刻,蝴蝶缓缓说道:“刚才我已经说过这药的情况了,你们也知道,这就是一种针对白血药的特效药,它的效果很好,甚至好到可以让得了白血病的病人也能跟正常人一样的生活,只要坚持服药,就算是活到十年以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,但这个药……很贵!”
“这个药进入中国,售价是两万多一盒,你能想像吗?一瓶只能吃一个月,而且吃起来就不能断的药,几乎是当时中国人均工资的十倍,那时候,很多人一年都未必能赚这么多钱,而这种救命的药,却要卖两万多一盒。”
老赵和李悦新的脸色瞬间就变了,当蝴蝶说到这药很贵的时候,他们就已经有所心理准备,但这个数字还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——两万多一瓶的药,即便是以他们的级别和收入来衡量,这也是一个天文数字,如果只是一两瓶就能把病治好,咬咬牙倒也能够负担,但要常年累月的这么吃,用不了半年,全家就得被这天价的药费给吃垮。
此时,他们也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蝴蝶会产生这样大的感触了:蝴蝶的家庭出身并不富裕,这使得他在看待问题的时候,总是习惯性的以小市民的视角去思考,而一个小市民,如果家里有人得了重病,无药可医和无钱医治,虽然看起来结果都是一样,但事实上两种情况的感受是绝不相同的——前者固然悲伤,但也只能认命,可是后者……那种明明有救,却只能等死的感觉,才是真正的绝望。
看着两人铁青的脸色,蝴蝶似乎猜到了他们的想法,却是笑道:“别多心,这不能说是谁的错,事实上在这件事里面,政府已经做得很好了……当时这件案子影响很大,检察院和法院的领导们在了解案情后,几乎是翻遍了法律的各项条文,想尽了办法来给他脱罪,最终的结果也是检察院主动撤诉,这要是在国外,根本就不可能!而在那之后不久,这种药也就被国家列入了重大疾病的医保,药费可以报销百分之九十,加上厂家的专利到期,药品的价格也降了不少,大部分人也都可以吃得起了。”
听完蝴蝶所讲述的案例,老赵和李悦新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——确实,这虽然是个令人揪心的故事,但整个事件之中,政府的表现还是相当令人欣慰的,可以说自始至终都是坚定的站在人民利益一方,并没有与那些资本利益集团相互勾结,甚至是顶住了巨大的压力来为当事者脱罪,事后更是尽可能的从根源上解除了病人吃不起这天价药的困扰,能做到这种程度,就说明这个政府并没有忘记当年的初心,也没有变质,依然还是那个把人民利益看得高于一切的人民政府。
一时间,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躺在睡椅上,蝴蝶望着天上的星空……突然间,猛的弹起来,盯着老赵说道:“跟你商量个事,我想在国内买间药厂,专门生产这些能救命的天价药,批文你去帮我搞定,总之,我要让中国人都吃得起这些药,大不了就让老外来给我们买单!”
想了想,老赵轻轻点头:“这事不归我管,但我可以帮你向上级反映,问题应该不大,不过国内的药品管理也是有严格的规定的,就算你那些药在那边都是经过检测合格的,在这边,该走的流程也都还是得再走一遍,我们最多也只能给你开些绿灯,加快一些审批的手续。”
得到答复,蝴蝶又躺回到睡椅上,恢复了那幅懒散的模样。良久,就在老赵和李悦新都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之时,却又听他幽幽的问道:“你们说,我是不是很傻?”
老赵微微皱眉,刚要开口,却被李悦新用眼神阻止,轻轻拍了拍蝴蝶的手,说道:“记住,像你这样的傻瓜,在这个国家,还有很多!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!” .w.com 请牢记: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