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忠义是一名公安。
赵忠义是一名摊上了大事的公安。
赵忠义是一名摊上大事,被借调到412专案组的公安。
但这都不是重点,重点是,赵忠义觉得自己要完了,因为他上班第一天,就背上了一个天大的黑锅,而在此之前,他身上还背负着另一件同样沉重的罪名:欺瞒领导,欺瞒组织。
他来专案组,是戴罪立功的,却在上班第一天就把事情办砸了,给所有人捅出了一个天大的篓子——他不完蛋谁完蛋?心里一片绝望的他,甚至都作好了在下一秒就被铐起来的准备。
“忠义同志,你是第一个接触到三号文件的人,你好好回忆一下,在整个过程中,从你拿到三号文件起,一直到你把它交付到我的手上,中间有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,或是让它离开过你的视线?”
面对老吴严肃的询问,赵忠义打了个冷颤,从惊恐中回过神来,然后拼命的回想那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……但是,片刻后,他还是只能带着几分绝望的神情轻轻摇头。
“从拿到三号文件,我就直接上了车,在这个过程中,李大哥是一直跟我在一起的,中间我们没有出现任何意外,在离开酒店后就直接回到了单位。”
李悦新轻轻点头,为他证明了这点。
老吴沉重的说道:“在单位里,三号文件一直都在我们的视线内,不可能有人能把它拆开调包,而在护送它的过程中,昌海同志也是跟我全程在一起的,同样没有出现任何意外……那也就是说,三号文件是在此之前,就已经被人给调包了!”
王珂拍案而起,怒道:“这还用问?一定就是那个台湾人干的!我看他就是个特务!否则为什么三号文件偏偏就落在了他的手里,还正好出了问题?组长,下令吧,马上抓人,现在去搜,说不定东西还在他手上,要是晚了,弄不好就得被转移!”
老吴不置可否,想了想,又望向赵忠义问道:“忠义同志,你认为呢?在你跟这个吴云山接触的过程中,有没有发现他的任何异常?又或者是,他对三号文件表现出特别的兴趣?东西有没有可能是他暗中拆换的?”
赵忠义感觉,这或许是他挽救自己最后的,也是唯一的机会了,在努力压下慌乱的情绪,并尽力去回想当时交谈的每一个细节之后,犹豫再三,他还是选择了摇头。
“就我对他的观察,这个人应该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,他对三号文件也确实有些兴趣,甚至还主动提出,想跟我们政府做生意,代理三号文件在海外的销售……按说这东西如果真是他调的包,他为什么在事后没有马上设法离开?他不可能不知道,这种手段是绝对欺瞒不了多久的,一旦被我们发现,他就有可能背负上间谍的嫌疑。”
王珂反驳道:“但这也可能是他的伪装,忠义同志之前是干公安的,你可能没跟这些特务打过交道,不知道他们的狡猾程度。”
赵忠义自觉戴罪之身,当然不敢辩驳,只得点头应道:“是,可能是我经验不足……不过,我想我们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,那就是三号文件在到达这个吴云山手里之前,就已经是被人调包的。”
老吴眼中寒光一闪:“你是说那个叫孙兴的抢劫犯?”
赵忠义点了点头:“是,其实这类案子我之前就办过不少,像他们这种混混,是根本没有什么信用可言的,为了赚钱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,比如我就曾经碰到过一起盗窃案,那个案犯将偷来的好酒全都倒出来,然后把好的酒瓶里装上兑水的工业酒精,再把那些好酒用简单的包装分好,这样一来,他就能把一瓶酒卖出去两次,好包装的假酒卖给不认识的外地人,好酒则稍微便宜些,卖给认识的熟客。”
听完这话,老吴立刻作出了决定:“马上提审这个孙兴,不管用什么办法,一定要弄清楚东西到底是不是他拿的,如果是,东西现在在哪?”
王珂问道:“那台湾人那边呢?也不能排除他的嫌疑吧?”
想了想,老吴说道:“先盯着,暂时不要惊动他,如果孙兴这边问不出结果,再决定要不要动手——但在此之前,不能让他离开北京,更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,对于任何与他接触过的人,都要严加盘查,防止三号文件被转移。”
李悦新突然插言说道:“老吴同志,审问孙兴的工作,我看还是交给忠义同志负责吧,毕竟他是干公安的,跟这些混混打交道有经验。”
老吴看了还在惶惶不安的赵忠义一眼,似乎明白了什么,轻轻点头:“可以……忠义同志,我们的工作很特殊,也很重要,所以我们绝不能出错,但你也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,更不要让这些负担影响到你的工作,你应该相信组织,组织是不会随意冤枉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同志的,明白吗?”
一句话,让赵忠义再次看到了希望,他又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了。
“是!我一定完成好组织交给我的任务!保证绝不会再出错了!”
从办公室出来,赵忠义满脸感激的对李悦新说道:“李大哥,谢了。”
笑了笑,李悦新倒是显得很淡然:“都是战友,相互帮忙是应该的,何况这件事也确实错不在你……现在关键是得找回这三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