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的社会礼乐崩坏,所以人心不古,人与人之间的信任,全靠暗号维系着。
陈知山也不能免俗,否则他怎样区别敌我之分?
但是俗也要俗的清新脱俗,出类拔萃,像什么“天王盖地虎,宝塔镇河妖”之类的口号都烂大街了,所以他灵光一现,就想起了“奇变偶不变,符号看象限。”
这梗在现代也是烂大街,不过在古代嘛,一定外人能对上。
对上暗号后,陈知山松了口气,笑道:“是自己人,打开城门吧。”
城门打开,骑兵策马跑进来。
领头将领下了马后,就赶紧爬上城头,边跑边叫道:“陈大人,好久不见。”
“李将军,是你啊。”
陈知山脸上也露出笑容,来人正是正五品宁远将军李冰。
当初朝廷任命陈知山为钦差时,李冰作为护卫统领,负责保护他的安全。
两人关系不错,所以现在见面还能笑着打招呼。
“陈大人,末将是奉罗大人之命,向各州传达战况。”李冰恭敬道。
他和陈知山的品级一样,都是正五品,不过谁让陈知山除了知州官职外,还是幽河侯。
幽河侯在品级上是从三品,李冰是武将,爵位也是武将勋贵,别人可以不认,但他不能。
陈知山连忙问道:“李将军请说。”
李冰道:“从五月伊始到今日,赵元享造反三月有余,经过朝廷奋力平叛,在本月将反军扑灭,赵元享等主谋皆被生擒,等候皇上发落,天下既定,望各州官员加紧督促战后修复,有序恢复秩序。”
“赢了?”陈知山一喜,“那可真是太好了!”
李冰笑道:“陈大人,这次你战功不菲,相信皇上一定会封赏你的,末将就先恭喜大人高升了!”
陈知山摆了摆手,“哪里话,这是本官应该做的。”
“还有蒙大人以及雷州众人,罗大人说,你们都立了大功,现在请随末将一起到越州,罗大人会替你们安排好后续的事情。”李冰又道。
蒙放脸色一喜,“多谢李将军!”
从这句话,就能听出他的位置可以挪一挪了,知州再升一步,一般是到府衙任职,要是能够稍微运作一下,入朝为官也不是不可能。
“陈大人,该说的话末将都说了,末将还要赶回去复命,就先告辞了!”李冰完成任务后,就提出辞别。
陈知山点头,接着蒙放、何开等人就开始收拾东西。
一个时辰后,一队骑兵又离开了幽河州。
“赢了就好,赢了就好!”
陈知山激动地坐下来,叛军一定,幽河州也能重新步入正轨了。
“陈知山,既然幽河州没有危险,那我也该离开了。”
没激动多久,庞秋燕也提出要离开。
“这么快吗?”陈知山神色一紧,喜悦被冲淡了不少,“反正你也没事做,要不就留在幽河州吧?”
“不了,飞燕还在等着我呢,我总得回去跟她说一下吧?”庞秋燕挤出一抹笑容,尽量让气氛轻松点。
陈知山沉默一下,就不再挽留,“也对,不过还是那句话,哪天你累了,随时都可以来幽河州!”
“嗯!”
庞秋燕莞尔一笑,如沐春风。
…
庞秋燕走了,带着仅剩的近百武林人士,在艳阳高照的中午,伴随着阳光离去。
陈知山紧紧注视着人群中那道洒脱沉重的身影,脑海中不知不觉想起了一首诗。
寒蝉凄切,对长亭晚,骤雨初歇。都门帐饮无绪,留恋处,兰舟催发。
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。念去去,千里烟波,暮霭沉沉楚天阔。
多情自古伤离别,更那堪、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?杨柳岸,晓风残月。
此去经年,应是良辰好景虚设。便纵有千种风情,更与何人说?
下次见面,还会是在萧条凄冷的秋天吗?
陈知山叹了口气,转过身来,才发现刚刚还靠躺在城头谈笑风生的人,就只剩下空椅子了。
弘德十二年八月二十日。
平定叛乱已经过去了十几天,收到消息的百姓,也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回到了自己的家乡。
金窝银窝,不如自家的草窝,在外面漂泊浪荡,哪有在家里安逸啊。
而且,回来的人数超乎了想象,赵元享造反波及到剑南和江南两府,很多百姓听说了陈知山的大名后,就决定来投靠幽河州。
根据州衙户籍计算,幽河州的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二万。
百姓一回来,幽河州就开始了重建工作。
幸好有红薯在,不用担心缺粮的问题,而只要有粮食,百姓们就会安分守己,乖乖听令。
到了九月初,在数万民夫的努力下,幽河州终于重建好了。
城内街道上人来人往,店铺林立,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繁华。
然而,这都是表面现象,这场叛乱带给百姓的创伤还没治愈,反军和朝廷大军总死亡人数达十万之多,同时还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,不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…
否则的话,幽河州人数也不会从七万一下子到达十二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