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柯耶奇的命令,负责传令的传令兵和令旗官就开始按照命令办事。
南诏大军见令旗挥舞,就令行禁止,放缓了攻城的节奏,主力则是往后撤,准备回去围堵蒙放等人。
这一切自然瞒不过在城头高处的陈知山等人,他脸色变了变,赶忙道:“快,鸣金收兵,让这些人进城!”
张守珪道:“大人,来不及啊,他们多是步卒,而我们堵死了三个城门,只留下最远的东城门,这…”
陈知山也想到了这点,顿时懊恼不已,没想到当日为了舍生取义的举动,现在居然会坑了队友。
东城门与西城门相对,从城中径直穿过骑马也要半个小时,更别提是绕远路,骑马差不多要半个时辰。
这些来支援的人,有近千是骑士,更多的是步卒,他们可不会什么轻功,跑起来最多也就比普通人快一点,可又怎么比得过战马呢?
但是就这么放任他们在城外不管,那肯定是不可能的。
陈知山想了想,就做出了个决定。
“去把主城门的东西挪开,把主城门给打开。”
“是!”
众人不敢犹豫,迅速去将堵在城门内的杂物挪开。
这些杂物,几乎堆到了城头,所以南诏敌军攻城的时候,攻城锤才没多少作用。
上千人一起搬东西,效率还是很高的。
不过半个小时,就将所有东西都从城门处挪开。
陈知山朝外面看了一会儿,见那些人还在挣扎,并没有被南诏敌军围住,顿时松了口气。
“下令收兵。”
城头号角响起,正陷入苦战的何开等人闻言,立刻快速往城头奔去。
但这时候,问题又出来了。
这些江湖人士虽说答应了来帮忙,然而归根究底还是江湖人,带着一股子不听从命令的匪气。
练武之人血气方刚,争强好胜,平常由于官府管的严,不敢动手,只极力压抑着自己那颗焦躁不安的心。
现在不一样,在敌军面前,礼法都是狗屁,他们可以尽情杀人,杀的越多越好,机会难得,岂能不珍惜?
所以当鸣金收兵的命令响起后,只有蒙放等几十位将士知道回撤,而他们依旧在酣畅淋漓的舞刀弄枪。
陈知山脸色一变,暗骂道:“蠢货!”
本来这数千江湖人士,用来守城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力量,结果这群人非要作死,他们难道不清楚,城外不是几千人,而是上万人吗?
你们特么是会武功,不是会神功,江湖人士在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面前,基本上是被秒得连渣都不剩。
“鸣金收兵,吹号角,往死里吹!”陈知山无奈下令。
十几个传令兵排成一排,高亢凌厉的声音传荡出去,飘荡在空中。
不过那些江湖人士已经杀红了眼,根本不听命令行事,依旧和南诏敌军厮杀。
打了这么久,南诏敌军一直败退,他们顺风顺水,所以心里对敌军产生了轻视,认为他们不过是纸老虎,一戳就穿。
也有些人听到了城头紧急的收兵命令,觉得不能再恋战下去,否则平白无故丢了性命,那就太不划算了。
有数百人趁众人混乱缠斗时,赶紧跑向幽河州城门。
南诏骑兵发现了他们的踪迹,正打算追上去的时候,从城头突然射来密密麻麻的箭矢,阻拦了他们的脚步。
无奈之下,他们只能放弃追赶,继续回去围堵剩下的江湖人士。
接着陆续又有数百人见势不妙,就脱身进了幽河州。
剩下那些人,全然没有撤退之意,数千人和上万南诏骑兵混战在一起,这下是想退也退不了了。
陈知山站在城头,脸色阴沉。
葛回等人在他身边,也是摇了摇头。
果然是江湖蛮人,不懂礼法,更不懂形势变幻,不说人数优势,哪怕双方人数相当,所谓的武林高手在精锐之师面前,也是不堪一击。
武功只是冷兵器的使用,所以武功高低也是取决于实战经验,在同等身体素质条件下,谁经历的实战越多,谁就更厉害。
而朝中大军经历的都是生死之战,是以生死为标准,根本就不可能有花架子,花架子都在战场上被淘汰了。
更关键的是,军队制度森严,令行禁止,使用阵法更能办法出强大的威力。
江湖人士再厉害,那也只是个人,在战场上各自为战,可笑。
果不其然,没过多久,南诏骑兵大军围拢,已经形成了包围之势。
陈知山将一切看在眼里,有怒火,也有深深地无奈。
江湖人士的到来,本来会以为他们能为幽河州增添一丝希望的曙光,没想到却因为他们的骄傲自大,又亲手将这丝给葬送了。
见剩下众人已经无法逃脱包围圈,陈知山只能铁青着脸,下令将城门关上。
接下来,他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。
数千江湖人士如一叶扁舟,在南诏洪流中漂泊不定,随着攻守动作的激烈,地上尘土飞扬,渐渐淹没了他们的身影。
“唉,本以为天降神兵,没想到…都是些莽夫!”冯启毫不留情的讽刺道。
陈知山沉声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