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齐王谋划策反一事,陈知山已经可以确定了。
但是知道的人并不多,仅陈知山、张守珪和郝萌三人。
这种事太过大逆不道和惊世骇俗,他实在不敢和别人说。
但是和赵千士接触了大半个月,两个年纪差不多的人好像产生了共鸣,虽说有君臣的身份阻隔,但年轻人之间肯定会有共同话题。
赵千士深居宫中,在心性上单纯的很,而陈知山咋说也是穿越人士,知道各种稀奇古怪的事,这些事足够把他忽悠的晕头转向了。
在关系上,陈知山还是不忍他受到欺骗,从他之前的话可以听出,这是个好皇帝,但想要从蠢萌小正太成功晋升为好皇帝,其中还要经历不少曲折。
而陈知山能做的,就是给赵千士提个醒,让他有个心理防备。
“皇上,有一件事,臣不知道该不该说。”陈知山又道。
赵千士拍了他的肩膀,笑道:“朕可是将你当朋友,有什么事就直说吧。”
陈知山道:“下官来幽都之前,途径齐州,受到了齐王殿下的热情招待,到了晚上的时候,齐王殿下还给臣送了个姑娘。”
赵千士露出个暧昧的表情,道:“噫惹,你好坏哦。”
陈知山干咳一声,继续道:“但事实上,臣并不知道这件事,到了晚上,他还特地在臣的房里放了催情剂…”
“嗯?”
赵千士察觉出了不对劲,“十六皇叔他为何给你下药?”
“这点臣也不知道,但是臣在平叛时,发现了一本册子。”
陈知山将一本册子交给赵千士。
这本册子,就是曾经在刘老三府上搜出来卖铁的账本,陈知山一直将账本留在身边,原本还在头疼该怎样将账本公布出去,结果之后就碰到了白莲教叛乱,不知道为何,他心里有种预感,把这账本带在身边,或许能有不小的收获。
现在,就正好验证了他的想法。
将账本交给赵千士,再胡编乱造一下过程,这样以后就算出了事,也和他没什么关系。
赵千士看着账本上记载的数字,莫名其妙道:“这丢了钱,得多少两,是什么意思啊?”
陈知山道:“臣在剑南府活捉了一个白莲教高层,逼问了一番后,知道这丢了钱的意思是铁,量多少斤是卖了多少铁,得多少两就更简单了,就是卖了多少银两。”
“等等,你说这个册子是卖铁的账本?”
赵千士凝重道:“这怎么可能,铁乃是重中之重,只有官府能用,寻常百姓禁止私卖,而官府之中,也没听过有人卖铁啊。”
陈知山提醒道:“皇上,最关键的不是…这账本在白莲教手中吗?”
“嘶…”
赵千士瞪大眼睛,震惊道:“这么说,这账本是白莲教的?”
“不对,白莲教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铁呢,别说白莲教了,哪怕官府都很难凑出来…”
赵千士越想越奇怪,不死心的再问一遍,“陈知山,你确定没搞错吗?”
陈知山拱手道:“皇上,这可是杀头的大罪,臣怎么敢胡说八道?”
赵千士虽说单纯了点,但不是傻子,相反,他在政治上是很敏感的。
“你刚刚说,你到了十六皇叔的王府后,他给你下了催情剂,还强塞给你女人,对吧?”
“对。”
赵千士目光闪烁,把这些事联系在一起,那可就不寻常了。
“皇上,这账本臣就交给你了。”
赵千士收起账本,神色多了些不自然,“嗯,这件事事关重大,在朕没查清楚之前,希望你别传出去。”
陈知山道:“臣遵旨。”
“哎,朕本来是想来找你聊天缓解一下心情,没想到又遇到了更麻烦的事。”
赵千士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“哦对了,过两天礼部就能制作好侯爵服饰,拿到服饰后,你就可以回幽河州了,怎么说也是幽河州知州,不能荒废了政务。”
陈知山同样起身,应道:“臣遵旨。”
赵千士交代完了之后,就匆忙离开。
陈知山看着他离去的身影,同情的叹了口气。
谁能想到,大楚所谓的内忧外患,其中最麻烦的内忧居然是一位王爷搞出来的?
家门不幸啊,难怪当年承元皇帝早死,特么生了十几个儿子,二十几个女儿,这是累死的啊…
赵千士回去之后,就马不停蹄找到禁卫军统领,轻声对他吩咐了几句。
统领立刻下去执行命令,作为负责保护皇帝安全的禁军,自然拥有强大的情报系统,赵千士登基之后,第一时间就掌控了禁卫军的一切,包括情报系统。
以禁卫军的情报能力,在幽都之中,想要知道某件事,那简直是轻而易举。
当情报系统运作之后,齐王一行人在幽都的动向,就被监视的一清二楚,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传达给赵千士。
按照规矩,皇帝驾崩三天后,就要举行葬礼,到时所有王爷皇子都要来祭奠,等祭奠完了之后,有封地的王爷和皇子都必须离开,不得在幽都逗留。
现在是第二天,明天将会举行葬礼,到时候就看齐王是否会主动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