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会持续到晚上,众人才各自散去,一个太监领着陈知山,到靠近宫门的一处偏殿休息。
皇宫有内宫殿和外宫殿,内宫殿就是上朝和皇帝休息的宫殿。
外宫殿则是官府机构,如三阁之首的内政阁,便坐落于外宫殿的中心群。
其余内阁、外阁等主要部门,都是围绕内政阁而建。
大楚三阁,每阁都有一位大学士,但这三位大学士并不负责管理三阁,而是直接对皇帝负责。
每一阁都有三位掌阁,他们才是三阁真正的掌权人,而掌阁又要对大学士负责。
这样,就能分散大学士和掌阁的权利,将权利归集到皇帝手中。
一个月前,赵永望将原本的一日一朝改成了三日一朝。
监察院不答应了,国家疲弊,皇上不努力治理国家,居然还敢偷懒?
于是十几位言官跪在宫门外询问原因,最终还是内政阁大学士庄元魁出面,说皇上最近身体不适,所以才更改了上朝时间。
可是,这一个月内,赵永望愈发懈怠朝政,除了早朝外,平常甚至连人都见不到。
不少百姓都在传言,说赵永望龙体欠恙,已经日薄西山,闹得人心惶惶。
不可否认,赵永望已经成了大楚的主心骨,要是下一位皇帝无法继承他的大统,那这个好不容易中兴的帝国,将会重新陷入危机。
直到陈知山入幽都,才终于打破了这个传言。
赵永望亲自出城迎接,让百姓们放下心来,圣明的皇帝身体安康,大楚依然是在他的治下。
然而,真正的内情只有几位大臣知道。
今日内政阁的气氛有些凝重。
三位大学士和九位掌阁都在此列,十二人围坐在一起,神色凝重。
皇帝病重,只有一息尚存,无疑给众人一个沉重的打击。
大楚在弘德帝和他们一干重臣的呕心沥血下,才有了中兴之象,先帝时被战火摧残折磨的百姓,伤口也渐渐被抚慰。
然而,若弘德帝驾崩,这正在中兴的大楚,还能再中兴下去吗?
当今太子德行兼备,才高八斗,可太子始终是太子,他或许能成为好皇帝,但过程需要时间,而大楚现在最缺的,就是时间。
一想到接下来大楚要面对的困境,一干重臣不由摇头叹息。
庄元魁咳了几声,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,沉重道:“皇上生病的事,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?”
众人点头,随后外阁掌阁陈敬元道:“庄大人,不知皇上病情多重?”
庄元魁沉声道:“太医诊断说,皇上最多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活。”
内阁大学士萧腾道:“皇上病重一事,老夫已经勒令太医严禁外传,现在此事除了我等外,暂无外人知道。”
“早就该猜到了。”陈敬元震惊的呢喃道:“皇上登基十余年,除了假日休沐外,每天都风雨无阻的上朝,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时,却突然怠政,原来是病重原因。”
“皇上时日无多,我们还是赶紧想好后事吧。”
这话一出,众人浑身颤了颤,接着眼眶蓄满泪水,神情哀痛。
能成为三阁大学士和掌阁,最少都是两朝元老,可以说是看着赵永望长大。
说是君臣,可又是亦师亦友,他不仅是皇帝,亦是朋友。
皇帝需要优秀的臣子辅佐,而臣子也想要能有个英明的皇帝领导,他们之间有种相互选择,相互成就的关系。
像他们这么高身份的人,就更是知音难觅,好不容易有一个,却马上就要天人永隔,不由令众人悲从中来。
陈敬元悲泣道:“皇上今年不过四十岁,老天无眼,竟让我大楚明君英年早逝!”
其余众人低着头,默然垂泣。
庄元魁是帝师,和赵永望的感情最深,他眼神混浊,作为历经三朝的元老,早就波澜不惊,可此刻也是老泪纵横。
伤怀片刻后,他才擦拭了一下眼泪,强忍着悲痛道:“事已至此,我们必须要想办法稳定朝中局势还有各地藩王动静,防止他们趁新皇权利交替之际,谋朝篡位。”
几人脸色一肃,知道这是紧要关头,三阁乃是朝廷基石,他们必须齐心协力才是。
“老夫召大家前来,是有要事相商,皇上病危,但政务却不能荒废,诸位都是三阁要员,今日老夫倚老卖老一回,制定了几条提议,希望诸位静听。”
“第一,皇上病入膏肓,此事要绝对保密,不能让其他人知道,别引起不必要的恐慌,第二,老夫已经请皇上下旨,接管幽都侍卫,由三阁直接调动,同时严密监视各地藩王动静,第三,从今开始弘文馆暂停关闭,只教授太子一人…”
顿了顿,道:“这些日子,奏折就不用送给皇上,直接送到东宫,等太子批阅完了之后,我等检查一下即可,事情紧急,必须要尽快让太子独当一面。”
“还有边关,瓦剌已经退回了漠北,为了防止他们卷土重来,就让大军继续镇守漠北,瓦剌胆敢进犯,毋须请示,直接出击…暂时就这些吧,接下来我们首先要做的,就是稳住朝堂局势,你们要是有其他建议,随时可以说出来,老夫酌情考虑。”
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