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带来的两个口谕,都让陈知山百思不得其解。
发现铁矿上交五层,是大楚开国以来便有的规矩,其实不止铁矿,任何矿产都要上交,只不过是铁矿发现的次数比较多而已。
这次幽河县的铁矿数量其实挺多的,到现在都还未开采完,但是幽河军的武器已经打好了第一批,可以给骑兵装备。
张顺的炒钢法确实牛批,虽说制造的速度慢了点,可陈知山试了一下,无论硬度还是韧性,都比越州送来的那一批武器要好。
所以根据陈知山的初步估计,这批铁矿差不多可以冶炼出三十万斤铁。
原本上交一半,陈知山还很心痛,现在听说不用交了之后,心里虽说有点疑惑,但更多的还是开心。
那不止是铁,更是幽河县发展的重要契机啊。
至于后面说的那些什么海运东西,陈知山就完全没放在心上。
算了吧,海外能有什么东西,难道是买了一大批咸鱼?
“陈大人,皇上要送的东西都在后面了,请你派人清点一下吧。”费解道。
陈知山道:“好,下官这就派人。”
说完,他就给王庄使了个眼色。
王庄立刻让几个衙役出列,然后把费解身后的两个箱子给抬走。
看到这两个箱子,陈知山就更加确定,这箱子里一定是咸鱼,还是特别臭的那种。
费解又道:“既然事情说完了,那就请陈大人迎接钦差大人吧。”
“???”
陈知山愣了一下,问道:“钦差大人?您不就是吗?”
费解呵呵一笑,道:“陈大人误会了,本官并不是钦差,而是黔州知州费解,只不过钦差大人嘱托本官宣读皇上口谕而已。”
陈知山深吸一口气,很是尴尬。
感情整半天,表错情了。
还有这费解一定是故意占自己便宜的,否则自己叫他钦差大人的时候,他干嘛不反驳?
费解似乎很乐意见陈知山这么吃瘪的模样,笑了笑之后,才道:“陈大人,钦差大人就在本官后面,请你去迎接他吧。”
“多谢大人提醒。”
陈知山咬牙拱了拱手,才绕过费解,果然发现在费解轿子的后面,还有一个轿子。
不是说官大的都喜欢走前面吗,为何这钦差会坐在后面?
“哈哈,陈大人,久仰久仰啊!”
一个侍卫将轿子掀开,露出一个饱经风霜的脸庞。
这人同样四十多岁,身高比费解高一点,而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,比费解那张臭脸顺眼多了。
“钦差大人?”陈知山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,唯恐又是哪个混蛋冒充的。
这人抚摸着下巴的胡须,笑呵呵道:“陈大人,不用这么客气,本官正是大理寺少卿韦应忠。”
陈知山闻言,心里松了口气,是正牌货就好。
“韦大人,你一路舟车劳顿,下官准备了宴席,请大人赏脸。”
韦应忠笑道:“好。”
说着,他就走下轿子,走到费解身边。
“对了陈大人,来的路上费大人说想帮本官宣读皇上的口谕,不知道他和你说过没有?”韦应忠说道。
陈知山道:“嗯,费大人已经说过了。”
韦应忠笑道:“那就好,费大人啊,真是太热情了。”
而费解则是笑道:“韦大人客气了,你来一趟黔州不同意,下官肯定是能帮就帮。”
然后,他又看着陈知山,笑容更甚,“陈大人,本官说的事,你都记住了吗?”
陈知山皮笑肉不笑道:“嗯,记住了。”
这是个坏人,鉴定完毕。
接下来,陈知山就邀请韦应忠以及几个陪同官员,一起到酒楼开宴,为他们接风洗尘,而负责保护韦应忠的一众侍卫,就只能在县外安营扎寨。
到了下午,这场接风宴才总算结束,期间费解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时不时就叫一声钦差大人,还把这四个字咬的特别重。
陈知山当然清楚,这个老混蛋就是在讽刺自己。
不过算了,看在那十几万斤铁的份上,就忍了这一次,但是下次别落在自己手中,不然一定拔掉这老混蛋的胡子。
宴会结束后,陈知山就将韦应忠送到驿馆。
前几次幽河县迎接了几个贵客,不过当时都是让他们住客栈里,这明显是不礼貌和正式的,于是在几个月前,陈知山就开始建设驿馆,专门给那些来幽河县的官吏休息。
韦应忠可是第一个住进驿馆的人,也算是一种殊荣吧。
至于费解,他去哪了陈知山不关心,除非他立刻自杀,否则陈知山才懒得理会他。
让韦应忠去到驿馆后,陈知山想了想,还是让郝萌待在驿馆,保护一下韦应忠的安全。
不管会不会发生危险,该做的表面工程还是要做嘛,得让韦应忠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才行。
夜晚,繁星点点。
韦应忠在二楼,郝萌则是守在一楼。
一楼没有房间,就只有一个柜台,于是郝萌就搭着几张凳子,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。
他蜷缩着身子,再加上酣睡的模样,恐怕谁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