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考了片刻之后,庄元魁就反应过来,“皇上,你的意思是,将大唐西南方向的边关往后挪挪,挪到幽河县来?”
赵永望道:“对,当年宁王作乱,甘州等地的百姓早就搬离了甘州,所以现在的甘州,除了驻守的边军之外,就没有其他百姓,就算放弃甘州,也不会有什么损失。”
庄元魁苦笑,“皇上,臣一直以为你是在开玩笑,没想到竟然真要这么做。”
“这还是老师你给的灵感,上次朕纠结如何封赏幽河县县令陈知山时,你说可以封而不赏,所以朕就想到了这个主意。”
赵永望说道:“这些年,南诏国与大楚之间得矛盾越来越尖锐,甚至还会时不时爆发冲突,按照朕的预测,两国迟早会有一战,所以现在必须得准备好。”
庄元魁道:“皇上未雨绸缪,臣佩服。”
“对了,你让内政阁拟一份旨意,前些日子幽河县发现了铁矿,原本要上交五成,不过嘛,朝廷又不缺那点铁,就让他们自己留着用吧。”
“还有,前些日子船队出海,不是从海外带了一堆什么红薯吗,听海外那些人说,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地方种植,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,幽都这边不适合种植,干脆就一并送到幽河县,让他们捣鼓去吧。”
赵永望随口说道。
大楚经常有船队出海,并且每次出去,都能带回来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。
上次船队回大楚的时候,同样带回了很多东西。
其中就有红薯。
但是就连那些老外,都不清楚这红薯什么用,只说它是放在土里种的,但是大楚从未见过这什么红薯,看它那土里土气的样子,就知道不好吃,所以一运回来,就被丢在了一边。
现在赵永望想发展幽河县,就莫名其妙想到把那些新奇的东西送给他。
钱,没理由送。
人,他也叫不出来。
思来想去,就只能送那些从海外运过来,并且没人要的东西了。
“是,臣遵旨!”庄元魁说道。
“还有,嗣儿的事,查到眉目了吗?”赵永望表情忽然沉默下来。
庄元魁羞愧地摇摇头,“还没有,吏部的人去黔州转了一圈,可是此案虽然疑点重重,但又找不到任何缺口,根本就无从查起。”
目前别人对这件案子的印象就是,赵文嗣作恶多端,被某位江湖人士给杀了。
证人就是黔王妃,她说自己在赵文嗣出事之前,就被人给打晕,然后五花大绑锁在柜子里。
所以之后众人看到的那个黔王妃,是别人假冒的。
现在想要破案,就只有查清楚那个假冒之人的身份。
可人海茫茫,又没有任何线索,哪怕是狄仁杰和包青天再世,也根本查不到真凶是谁。
主要是楚兴山庄中内鬼太多了,这让别人怎么查?
除了当事人赵文嗣外,身份最高的黔王妃是内鬼,另外一个倍受信任的陈知山也是内鬼,所有人都被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,赵文嗣就只能白死了。
赵永望沉着脸,面露痛苦。
赵文嗣虽说一直闯祸,给他惹了不少麻烦,特别是庞德一案,更将他推上风口浪尖。
这让赵永望恨铁不成钢之余,还有深深的无奈。
他推行仁政,平常甚至都很少发脾气,结果生出的儿子却这么窝囊,只会作威作福,横行霸道,一点皇子的觉悟都没有。
赵永望气的差点一刀砍了他,最后还是众大臣联名上书,觉得皇子乃是龙子,哪能随便杀,容易折损国运,不吉利。
赵永望冷静下来,也不可能真的杀了自己的儿子,于是就顺水推舟,将他贬到了黔州。
只是谁能想到,这一去,竟然回不来了。
身为皇子,哪怕是犯事的皇子,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杀他的,因为这分明就是藐视皇族威严。
更何况,别说是皇子了,哪怕是个普通人,被人杀了都要调查清楚。
“哼,吏部那伙人是干什么吃的,这么久都没查出真凶!”
赵永望咬了咬牙,神色阴翳,“老师,再委派一位钦差去黔州,再查查凶手。”
“是。”
庄元魁也知道就算再怎么查,也根本查不出来,赵永望这么做,也只是尽一个父亲的职责罢了。
“行了,你去拟旨吧。”
赵永望摆了摆手,无力地坐回到椅子上。
“臣告退。”
等庄元魁离开后,赵永望才重重叹了口气。
世人都说皇宫金碧辉煌,只要进了宫中,就一辈子荣华富贵,不必为吃穿发愁,可是谁又能想到,在宫中又是何等的孤寂。
在宫里的人想要逃出来,而在外面的人,却千方百计想要进去。
空荡荡的宫殿中,只留下一声长叹。
嘎吱!
门被人推开。
赵永望眉头一皱,正要发火时,却突然看到从门缝伸出个小脑袋。
看到来人的面容之后,赵永望表情瞬间柔和下来。
“如柔,你怎么来了?”
“嘿嘿,父皇。”
来人正是赵如柔,也是赵永望的第七女。
此刻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