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上艳阳高照,田野间是放牧的黄牛。
一条乡间的小路上,杂草丛生,地上也是坑坑洼洼。
而在道路两旁,则是嫩绿的水稻。
水稻叶子上面,还沾染着许多晶莹的露珠,在阳光的照耀下,显得熠熠生辉。
时不时还有青蛙、蚂蚱从田里跳出来,好一副田园风光图。
而再远一些的地方,就是丘陵和高山,枝繁叶茂的大树正在微风的吹拂下,好似在和忙碌的百姓招手。
还有田间的水稻,也被风吹得向同一个地方倾覆,露出微黄的稻杆。
陈知山就行走在这条小道上。
他前面,有四个衙役开道,而身后面,则是张守珪和郝萌二人。
七个人就这样行走在狭隘的小道上,虽然天气有些闷热,但当微风拂面的时候,所有的燥热就全都消散了。
原本陈知山是坐轿子的,不过这些乡间小路根本容不下轿子,所以离开大路之后,他就只能下来走路了。
第一个要拜访的村子,就是黄金村。
黄金村有一百九十多人,里长叫做王元,他倒不是什么乡绅豪族,而是一个普通老百姓,不过在黄金村很有威望,所以就被村民推选为里长了。
走到村子外面时,大老远就能看见一大堆人在村口守着。
等陈知山一行人走近时,那一堆人也跟着走过来。
为首一人风尘仆仆,皮肤黝黑,脸上刻着几道皱纹,腰身也微微佝偻着,看年纪起码有四十岁以上了。
他见到陈知山等人,顿了一下脚步,仔细打量了一下后,才走到陈知山面前,恭敬行礼道:“小人黄金村里长王元,见过陈大人。”
陈知山停下脚步,惊奇道:“你认识本官?”
王元道:“小人并不认识大人,只不过在一行人中,就大人的气质最好,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,所以小人才斗胆向大人行礼。”
陈知山露出笑容,夸赞道:“好,王元,本官来黄金村之前,就听说你为人老实,待人诚恳,今天这一见,果然是名不虚传啊!”
“…”
郝萌走上前,扯了扯他的衣袖,小声在他耳边道:“大人,这老头他在忽悠你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郝萌道:“大人,你身上穿着官袍呢。”
听到这话,陈知山低头一看,才想起来自己穿着县令官袍,但凡对官袍有点常识的人,都能知道他的身份。
尼玛,百密一疏啊,最关键的是提醒他的人竟然是公认脑子最笨的郝萌。
丢人!
恼羞成怒之下,陈知山踹了一脚郝萌,将他踹开之后,才对王元道:“王里长,黄金村的村民是不是都在忙着农活啊?”
陈知山还没忘记自己来巡视的使命,就是要看看这些村民有没有偷懒。
谁知道,他刚问出这个问题,王元就叹了口气,道:“大人,实不相瞒,我们黄金村,和平庄县的芳村相邻。”
“曾经我们两村人因为附近没有江河,导致田地没有水灌溉,于是经过两村里长商量,就决定从幽河挖一条水渠,从那之后,我们黄金村和芳村,就共用一条水渠。”
“但是今年我们黄金村响应大人你的号召,努力开垦荒地,所以用水量急剧上升。大人你也知道,水渠的流水就那么一点,用一点就少一点,我们这边多用了一些,芳村那边就要少用一些。”
“原本这事我们理亏,所以我们就提议,帮芳村重新挖一条水渠,这样我们两村就不用争水了。”
“结果芳村的人说什么也不同意,还说这条水渠是他们一起挖的,就必须要一起用,而且我们是在上游处,芳村在下游,他们害怕我们将水给用完了,就跑到上游来抢水。”
王元苦笑道:“他们不让步,我们这边也不肯吃亏,所以两村就争起来了,这会儿村里大部分人都在水渠那边守着水呢。”
陈知山闻言,眉头一皱,问道: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黄金村的人和芳村的人因为水,现在闹起来了?”
“唉!”
王元叹了口气,“何止是闹啊,都打起来了,我们村有几个人被打伤,现在还躺在床上呢。”
陈知山点了点头,并没有生气。
涝的涝死,旱的旱死,抢水源这种事并不算罕见。
因为一个村子需要用水的地方有很多。
人需要,喂养牲畜也需要,眼下灌溉农田更是需要。
现在百姓都是以种植水稻为主,肯定就更需要水了。
没有水的话,就种不了水稻,没有收成。
没有收成的话,就代表一家老小可能会饿肚子,甚至是饿死。
在这种危机下,谁都会铤而走险。
自古以来,农民都是最悲惨的,他们大部分收入,就是辛苦耕作种出来的粮食。
而一旦出现什么天灾人祸,那基本上就是断了收成。
所以陈知山不怪芳村的人,也不可能动手把水都抢过来,不给他们用。
这样做固然可以解决黄金村的用水危机,但是芳村的那些百姓可就要遭殃了。
堵不如疏,解决根本才行!
“你们在哪争水渠,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