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知山这话就不太人道了,冯启卧病在床,他在旁边说风凉话,还说的这么大声,就有些不厚道了。
陈知山自己都有些尴尬,连忙干咳一声道:“大夫那啥,你一定要把冯县丞治好,治不好他的话,本官就是治你的罪!”
一头雾水,心中无语的大夫只能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。
安慰了一下冯启后,陈知山才离开了县衙。
本以为这样能好好休息两天,没想到刚回到陈府,就又有人找上门来。
这次来的人身份也不一般,乃是幽河县四大书院之一白鹿书院的院长。
幽河县的四大书院分别是白鹿书院,秋水书院,东林书院,百叶书院。
其中白鹿书院距离县衙最近,按照位置的优越性,它肯定就是四大书院之首。
而白鹿书院的院长,名字叫做向靖,是葛回从黔州请回来的文人之一,而且还是个贡士,只要他考上殿试,那就能成为进士,然后到地方为官,出人头地。
只是,向靖都五十多岁了,殿试也参加了两次,都是名落孙山。
想来他这辈子基本上都是止步于贡士了。
一位贡士,在州县中地位还是很高的。
大楚的读书人很好,秀才面对官员时,只需要稽首行礼,而且秀才以上的读书人都不需要交税,这也导致很多地主都会将田地挂名到读书人名下,这样就能少交许多不必要的赋税。
而贡士,就能到地方官府里面任职,譬如某县主簿或者县丞之流。
向靖虽五十多岁,可五十多岁的贡士并不算丢人,毕竟很多人直到死都是个童生。
而陈知山的前身,就属于惊才艳艳之辈,不是谁都能在二十岁左右考中进士的。
一位贡士当个书院的院长,那是绰绰有余,再加上幽河县的四大书院都是刚刚建立,让他过来当个院长还有些屈才了。
要不是葛回有几分面子摆在那,恐怕向靖说什么也不会来。
幽河县缺人才,所以陈知山就只能重视这些到幽河县的人才。
换句话说就是…向靖惹不起。
“大人,我们四大书院决定举办新年诗会,希望大人你能够出面参加。”向靖说道。
“让本官出面?”
陈知山一愣,诗会这个东西,其实就是用来装逼的,那些读书人在诗会上念念诗词文章,以此来博得名声。
幽河县才几个文人,而且就四大书院那些小屁孩,能有什么文学底蕴?
向靖笑道:“大人是一县首官,还是进士,来主持诗会是再适合不过了。”
陈知山接过请柬,他虽然并没有将这个什么诗会放在心上,不过这倒是一个促进发展幽河县文学的机会,所以他还是应允了下来。
送走向靖后,陈知山就让下人去将王庄给叫过来。
当王庄到陈府的时候,陈知山正用炭火烧烤。
“大人,你这大过年的,叫我有事吗?”王庄开口说道。
陈知山用一只手拿着鸡翅,另一只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,“坐吧。”
王庄坐下来,心不在焉道:“大人,我还在休沐呢…”
陈知山白了他一眼,“本官知道,本来本官也应该在休沐的,可是刚刚向靖跑过来找本官,说他们整了个诗会,希望本官去参加。”
王庄郁闷道:“可是大人,这关我什么事?”
陈知山咬了一口鸡翅,不太熟,于是就继续烤着。
“本来是和你没关系的,但是本官不能休沐,你身为我的心腹,肯定得和我同甘共苦嘛。”
“…”
王庄呆了,这个理由,这么混账吗?
“大人,这大过年的,我想在家陪着我娘过年呢,而且还有媒婆给我介绍了个姑娘,这可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啊!”王庄苦着脸道。
陈知山叹了口气,道:“这事没得商量,明天早上你就过来,我们一起去参加诗会。”
王庄无奈,只能点头答应。
“未来幽河县会逐步壮大,你本身目不识丁,这可不太行,幽河县四大书院,是幽河县的基础,以后肯定能出不少文人,所以我才想让你趁早和这些文人打好关系,以后你要是有事的话,他们肯定会照拂你的,你也不用一辈子都只能做典史。”陈知山正色道。
王庄想想也是,顿时感动万分,“大人,你…你对我真是太好了!”
“那是当然,你明天早上直接来找我就行了。”陈知山道。
王庄点头应允,然后就转身离开了。
陈知山望着他的背影,忍不住咧嘴一笑。
多单纯的人啊,稍微忽悠一下就被卖了,要是天下人都和王庄这般单纯,那岂不就是天下太平了?
…
这次诗会是由向靖牵头,同时他为了宣传一下书院,还特地从黔州请来了一位老学究。
这位老学究身份可不一般,名字叫苏木,乃是黔州州学教授,正六品。
正六品官员或许没什么,可州学教授,还负责承担文化教育事,像科举、文化教育内容、制定纪律等事务,都是由州学教授负责。
简单来说,他就相当于教育局的一把手,而且权利比教育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