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对幽河县而言,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第二天一早,安康大街上,摆了几十桌酒席,每一桌都坐满了人。
至于多出来的那十几桌,也很快有路过的百姓坐上去了。
来者皆是客,所有人都大快朵颐的吃着饭菜,而身为一县首官的陈知山,则是端着酒杯站起身,朗声道:“各位,今天早上,九峰山土匪大举进攻幽河县,幸得大家齐心协力守卫,在这里,本官向所有人,敬一杯!”
见陈知山都站起来,其余吃席的人哪里还敢坐着,纷纷站起来,高举酒杯。
“来,干!”
陈知山大叫一声。
“干!”
众人高声回应。
一杯酒下肚,陈知山压了压手,他们又才重新坐下。
“第二杯,是敬逝去之人!”
“这次防守战中,死了五个百姓,一个衙役,三十四位民兵,这些都是幽河县的英雄!”
陈知山脸色沉痛地说完,便重新倒满一杯酒,然后倒在地上。
众人也被他的情绪感染,都纷纷低下头。
“第三杯,敬未来!”
“从今往后,幽河县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,而诸位,就是见证幽河县未来的人,所以这一杯,既是敬未来,也是敬自己!”陈知山朗声道。
“敬自己!”
敬完三杯酒之后,众人才齐齐坐下来。
冯启走过来,小声道:“大人,已经按照你的吩咐,将死亡人员的事都告诉了他们的亲人。”
陈知山点点头,沉声道:“给每户人家三十两银子抚恤金,同时将他们的名字登记好,以后他们要是来县衙办事,一律优先处理!”
“是。”冯启应道。
“去办吧!”
等冯启走后,陈知山又继续饮了一杯酒,然后重重放在桌子上。
…
下午时分,县衙又开始了修缮工作。
同时,幽河县的几个乡绅,打开了幽河县的祭祀祠堂,然后取出了里面的县志。
幽河县的县志,从太祖开国之后,就已经存在了,到如今更是有上百年的历史。
所谓县志,就类似于一本百科全书,把当地的历史、人物、耕地、山林、湖泽、物产、民情、风俗都写得很清楚。
而且也不是什么事都能被载入县志的,只有对幽河县有大影响的人或事,才有资格进入县志。
而且,这县志是曾经幽河县几位乡绅编修,同时存放在幽河县的祠堂之中,钥匙也在他们几个家族之中,轮流保管。
县志已经有很多年没动过了,上一次编修,还是前任县令洪天赐被杀,他是近些年风评比较好的官员,所以勉强有资格进入。
如今,祠堂终于再次被打开,外面围满了百姓,程行等一众乡绅亲自领着陈知山走进祠堂。
焚香三炷后,程行才道:“今日,赶念幽河县县令大功,故开启祠堂,编修县志!”
“大人,您请写上自己的名字。”
程行谄媚地递上县志,然后打开到最新一页。
旁边一人递上沾满墨水的毛笔,陈知山接过来,在上面唰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而后,程行请来的老夫子王秋生,亲自在县志上写内容。
陈知山眼睛一斜,就看清楚他在写什么。
“提,弘德十年十月十八日,幽河县县令陈知山,以二百民兵,剿灭九峰山清风寨,政治清明, 风评良好,实乃清官…”
总之,陈知山最近在幽河县做的好事,都被记录到了上面,至于坏事那些,王秋生就自动忽略了。
县志嘛,要么记好,要么记坏,哪能半好半坏呢?
再说了,陈大人这么英明,以前那些坏事,肯定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,在忍辱负重呢!
这哪里是做坏事,这分明就是做好事啊!
反正在滤镜的加持下,陈知山从前那些坏事,都直接被人给忽略了。
这可是荣耀,后世子孙都要瞻仰和夸耀的。
整个幽河县,目前除了陈知山外,任何人都没资格进入,哪怕程行这位负责保管县志的人,都只能眼巴巴的望着。
编修完县志之后,众人又对着祠堂神像磕了几个响头,然后才重新将门给锁上。
不止幽河县,就连黔州其他几县,听说了这件事之后,都派了人过来,打听事情的始末。
当他们听说陈知山竟然用两百民兵就将清风寨给剿灭了之后,眼神那叫一个敬畏和崇拜啊。
一天时间,陈知山接待了十几个人,其中还有从黔州来的四个人,他们是代表州衙过来表扬陈知山的。
…
房间里,陈知山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床上,今天可真是累惨了,现在这骨头架子都快散架了,尤其是坐了大半天,要一直挺直腰杆,他感觉现在这个腰都在隐隐作痛,搞不好要落下病根啊。
这人太出名了也烦恼,偏偏这些人还都是官府中人,不见也不太合规矩。
而且,程行还派人告诉他,说开了祠堂,就要举行祭祀,免得惹恼神明,于是决定明天一早就在祠堂前面祭祀,希望陈知山能够出席。
没办法,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