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坏事也是一种艺术。
那种什么都不顾,只顾自己利益的家伙,明显是最低级的。
像刘老三这样,才是有操作的人。
明明就是想坑百姓钱,但从他嘴里说出来,反而是这么的深明大义,就感觉如果不答应的话,就会伤到他那颗脆弱如泡沫的赤诚之心。
就差那么一点,陈知山就信了。
心中冷笑,他脸色不变道:“刘老三,幽河县的粮价,已经到了十文钱一斤,你还想涨到多少?”
刘老三正色道:“大人,你是有所不知,江南府府治越州,粮价甚至到了五十文一斤,咱们幽河县才十文,涨涨价又有什么问题呢?”
“你拿越州和幽河县比?”
陈知山嘴角一抽,“整个大楚,有多少州能够和越州相比?那边一个烧饼,都要十几文钱,难道你还要将幽河县的烧饼,也提到十几文钱一个不成?”
刘老三咂摸着嘴,“大人,今天十几个坐在这里的人,都是幽河县最大的粮商,他们也想为帮助百姓出一份力,相信大人不会让他们寒心吧?”
话到了这份上,可以说已经是咄咄逼人了。
刘老三将幽河县这些卖粮的粮商给叫到一起,又把他给找来,名义上是设宴庆功,实际上就是利用这些人,来逼他表态!
可以说,刘老三要做的事情,和陈知山想做的事情,完全背道而驰。
“刘老三,其实本官今天来找你,也是有一件事情。”
“有事情?”
刘老三眉头一皱,“大人请说。”
“你刚刚也说了,幽河县有很多百姓颗粒无收,连饭都吃不起了,所以,为了让百姓渡过这次难关,本官希望你能和这些粮商们商量一下,把幽河县的粮价再往下压一下,从十文钱,压到五文钱,当然了,如果能更低,那就更好了。”
“...”
刘老三笑容渐渐敛去,忍不住坐直身子,“大人,你这是在开玩笑吧?”
“你觉得,本官是在开玩笑吗?”
“大人,你可知道屋子里这些人,掌控着大半个幽河县的粮食,你想要涨价,得先问问他们答不答应!”
事到如今,刘老三也不再遮遮掩掩,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。
要其他事情,刘老三看在他升官的份上,说不定会退让。
但是这次,赚钱的空间太大了,大到让他们无法忽视。
数千人没有饭吃,而他们又垄断幽河县的粮食,要是趁机涨价,那还不得发财啊?
最关键的是,粮食还是必需品,就算涨价了,他们也得掏钱买,不然就等着饿死吧。
毕竟这可不是现代社会,有玉米、红薯等农作物,现在百姓主要粮食就是“稻、黍、稷、麦、菽”这五谷杂粮。
而幽河县,更是只以水稻也会主,吃不惯其他粮食。
如今才七月份,原本只是收早稻,还能种晚稻,可农田都被大水淹了,今年怕是都种不成。
也就是说,要到明年三月种早稻,还有七、八个月。
这几个月内,数千百姓光买粮所产生的消费,就能有几千两!
几个月就赚几千两,这绝对是赚翻了啊。
而且,如果百姓没钱买粮的话,那他们还可以通过借钱等手段,从百姓那里坑来更多的好处。
如此赚钱的机会,傻子才会放弃!
陈知山脸色不变,目光直直盯着他,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一定要涨价了?”
“大人,这是众望所归啊,你总不能和大家过不去吧?”
“就是,这大水淹田,谁都不想的,再说了,这不是大人你的主意吗?”
“我们这也是为百姓着想,要是没钱,怎能多雇人呢?”
一群人七嘴八舌,叽叽喳喳,摆明了就是在告诉他,你今天涨也得涨,不涨也得涨!
陈知山站起身,冷冽一笑道:“既然你们想涨,那本官也无话可说,记好今天的话,本官奉陪到底!”
说话之际,大块头王庄悄无声息站起来,身上散发出暴戾之气。
只待陈知山一声令下,他就会直接动手,然后被这群人打成瓜皮。
刘老三皮笑肉不笑道:“大人,不过区区小事,你又何必发火呢?”
“关乎百姓,便事无大小,天色不早了,本官还得回县衙处理事情,告辞。”
“王捕头,我们走!”
“好嘞。”
陈知山和王庄一起离开,从刘府出来后,两人走在幽暗冷清的街道上,王庄才忍不住问道:“大人,现在刘老三他们铁了心要涨价,等粮价一涨,百姓肯定连饭都吃不起了,那时候我们该怎么办?”
“这些事情,需要慢慢来,现在我有一件急事要你去办。”
王庄说道:“大人请讲。”
“如今本官是七品县令,县衙人数也该扩充一下了,你是幽河县人士,熟悉幽河县的人,所以就由你去找人了,记住一定要有文有武,尽快把六房和三班建立起来。”陈知山吩咐道。
王庄拱手,郑重道:“放心吧大人,这事儿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!”
陈知山把选人的重任交给他,这可是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