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文升听见仵作的话,顿时阴阳怪气的朝陈知山道:“陈大人,仵作都说严家众人是被人乱棍打死,能有这种手段,肯定是孔武有力的壮汉,但你瞧李通那弱不禁风的样子,哪像能打死人啊?”
陈知山答道:“王大人,你是不清楚自己这位亲戚的底细吧?他在幽河县可是出了名的地痞闲汉,平常没少欺负百姓,要说没点力气,恐怕早就被人给打死了!”
王文升面露不屑,“现在是在判严家的命案,欺负百姓那种小恶就别拿出来说了。”
娄白也冷笑道:“王大人,陈县令就是想要威风一下而已,您就遂了他的愿吧,等他过足这个瘾之后,自己就会消停下来的。”
王文升冷哼一声,翘着二郎腿,将头别过去。
陈知山突微微一笑,望着李通问道:“李通,本官再问你一遍,严家命案,是否是你所为?”
“哈哈,陈县令,你是找不到问题问了,所以才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吗?”娄白大笑道:“哪个脑残会...”
“回大人,是的!”
娄白的声音戛然而止,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张大嘴巴,傻傻的望着李通!
他刚刚说什么?
是?
这是承认了吗?
咔嚓!
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,原来是王文升捏碎了手中的茶杯。
一石激起千层浪!
娄白面色唰得煞白,身子抖如筛糠。
只有陈知山没有任何意外,而是笑眯眯的问道:“李通,那你快将整个案件的经过,都讲出来。”
“是。”
李通瞳孔涣散,不由自主的说道:“昨天半夜,小人伙同王汉、刘元、来福、常威,五人闯入严家,本来只是想杀了严三实就走,谁曾想他突然大叫,引来了下人,无奈小人只能将那些下人也杀了。”
“最后,小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决定伪造成强盗入室抢劫的样子,把严家的财宝抢走,再...轮番侮辱何巧翠,给别人造成是强盗见色起意的错觉,如果大人再调查下去的话,也只会觉得他们是被一伙强盗所杀,怎样也查不到我来。”
这番话,更是引起了公愤。
外面的百姓各个振臂高呼,“杀人偿命,一定要杀了他!”
“杀了他!”
“杀了他!”
王文升铁青着脸,目光阴冷的盯着李通。
这个傻子...就这种脑子,是怎样做出灭门惨案的?
但凡有点脑子的人,想必都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吧?
王文升气的直咬牙,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。
娄白额头青筋暴起,感觉一阵天旋地转。
完了,什么都完了!
算天算地,就是没算到李通居然把一切都抖了出来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难道是陈知山掌握了李通什么把柄,逼得他只能说出实情?
但那也不可能啊,李通这个人除了钱之外,几乎是油盐不进。
而他们给出的价格和筹码,足够让李通这辈子都绝口不提此事。
娄白脑细胞都差点死绝了,也没能想出其中的缘由。
陈知山再问:“李通,那是谁让你去杀严家人的?”
李通继续面无表情道:“是娄白娄师爷...”
“噗通!”
娄白跪倒在地,面色颓废。
王文升猛地望向他,不可置信道:“好啊,娄白,你个畜牲,你居然敢骗我!”
“王大人,你刚刚口口声声说李通没罪,但是现在...”陈知山笑眯眯的望向王文升。
王文升一惊,立刻站起身,板着脸道:“陈大人,在这里本官声明一下,本官和这李通没什么关系,这次来县衙,只不过是听说这里有命案发生,所以代表州衙过来听审。”
陈知山笑容更甚,“王大人,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啊,你说谁要是敢冤枉李通的话,你就跟谁没完,怎么现在又成没什么关系了?”
麻蛋,谁知道这李通是个脑残啊!
王文升心中憋屈无比,他在黔州都能和螃蟹一样横着走,结果却在幽河县这种烂地方被人指着鼻子骂,这种感觉,别提有多难受了。
但是没办法,谁让他摊上了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亲戚呢?
讪笑两声,王文升见外面民声鼎沸,只能开口解释道:“陈大人,这是个误会啊,本官真是来听审的,既然陈大人已经揪出了真凶,那本官也就不多逗留了,告辞。”
恰巧这时,李通眼睛恢复了神采,他见王文升往外面走,顿时大叫道:“姨丈,你快点救我啊姨丈...”
王文升脚步一顿,突然转过身,一脚揣在李通的脸上,怒道:“滚!”
胸中余怒未消,他冷眼看向陈知山,道:“陈大人,明察秋毫,本官记住了!”
说完,拂袖离去。
陈知山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威胁,不过却没有在意。
王文升虽然品级比自己要高,但两者不是同一个系统,他的顶头上司只有知州,甚至于就连知州都没权利罢免他的官位,因为县令是由吏部任命的。
“来人啊,将娄白押到公堂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