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知山望着他们,表情没有任何变化。
“你对本官提出的三条规矩,是有什么意见吗?”
“呵呵,我没意见,也不敢有,但是老子不干了!”
李四一把扯下红黑帽,丢在地上,顺便还用力踩了两脚。
“县令?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官罢了,爷还不伺候了!”
“弟兄们,福来楼走起,我请哥几个儿喝酒!”
李四挥了挥手,招呼众人离开,但是那些衙役,却是摇摆不定。
衙役俸禄一月五百文,算不得太高,可是胜在待遇好,走到哪都被人供着。
要是现在离开,得罪了陈知山这位县太爷不说,以后到哪找这么舒服的差事?
只是不走嘛…平常李四经常请他们去外面喝酒,大家都是兄弟,应该为兄弟两肋插刀嘛。
见他们犹豫不决,陈知山冷哼道:“既然你们要走,那本官也不拦着,只是这离开容易,回来可就难了,本官放出要招衙役的消息,不知多少人会挤破头的进来!”
“这…”
众衙役心头上,再次遭受沉重一击。
对啊,他们前脚离开,后脚陈知山便能招进新的衙役,衙役没了他们,照样能开下去。
娄白见状,笑容一滞。
陈知山这招够狠,直接掐住了衙役的命脉。
“唉,本来本官早有安排,等严三实交了一千两银子后,便拿出其中三百两,用作奖励,你们走了倒好,本官还可以省下三百两银子!”
娄白张了张嘴,脸色煞白的低下头。
人心经不起钱财的考验,他以前那些小恩小惠,哪里抵得上三百两的诱惑?
果然,众衙役精神一振,双眼放光。
他们为了李四可以两肋插刀,但是为了银子,插李四两刀都没问题。
因为幽河县穷,所以县衙并没有多少人。
按大楚律例,七品县令才有资格配佐官,因为佐官也是有品级的。
而九品县令,就没那个资格,九品已经是最低级,没有更低的品级,又如何能配佐官呢?
所以幽河县县衙中,只有衙役十人,杂役三人,加上两个文吏、师爷和陈知山以及他的管家华安,满打满算也才十八人。
十八人分三百两,怎么着也有十六两。
一两为一千文,他们一个月工资五百文,十六两可是相当于三十二个月的工资。
这搁谁身上,能不迷糊啊?
所以,这些个原本对娄白忠心耿耿的衙役,瞬间就倒向了苏木。
什么娄师爷,跟着县太爷混,那才是最有前途滴。
李四咽了口唾沫,不可否认,他也心动了。
十几两银子,足够他在青楼嫖出血了。
再次将目光放在娄白身上,李四的目光都带着些怨恨。
都怪他,害自己损失了十几两银子,甚至连衙役这份差事都没了。
“你们说,以下犯上,该当何罪啊?”陈知山大声道。
“重打三十大板,收监三个月。”一个衙役大声道。
陈知山一笑,“那就动手吧。”
众衙役听到命令,立刻前仆后继,将李四给摁在地上,然后杀威棒落下。
“啊!”
“娄师爷,救我啊…”
“啊…”
“娄师爷,都是你让我…啊!”
就在这时,娄白突然一个箭步走到李四面前,然后脚尖用力踹在他嘴巴上。
李四嘴巴顿时血肉模糊,眼睛一翻白,就晕了过去。
几个衙役见李四晕死过去,就停止落棒。
陈知山皱眉,“娄师爷,在用刑的时候动手,不太好吧?”
娄白拱了拱手,“小人是气不过这贱奴对你大呼小叫,不懂尊卑,才愤然动手,望大人见谅。”
陈知山嘴角抽了抽,然后对其他几个衙役道:“就打到这吧,把他带下去。”
“是!”
几个衙役都想讨好陈知山,于是就争先恐后架着晕过去的李四离开。
陈知山又对娄白道:“娄师爷,本官记得,这李四好像是你的远房亲戚?”
娄白谄媚一笑,“大人说笑了,李四他骄纵肆虐,小人早就想教训他了,只是碍于都是亲戚,不好意思动手,大人别说打他三十大板,就算是打三百大板,也是他活该啊!”
陈知山也笑了,笑容格外的假,“娄师爷果然深明大义,以后本官,就靠你指点了。”
娄白笑容僵硬道:“哪里,陈大人是个聪慧之人,小人哪里比得上大人你啊。”
说罢,两人相视大笑。
“哈哈哈…”
“陈大人,小人先告辞了。”
娄白说了一句,就转身离开。
陈知山望着他的背影,大叫道:“娄师爷,路不好走,你可别摔了啊!”
哐当。
娄白脚步一个踉跄,差点摔倒,顿了顿身形后,连忙加快脚步。
吃错药了,真是吃错药了!
回去一定要问问老爷到底给陈知山吃了什么药,为何他醒来之后,就完全变了一个人。
一夜之间,那个贪财好色、软弱无能的县太爷,居然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