喊话的是率领水军快速追来的魏延,谁都没有注意到,他虽然喊得真切,但眼神中的杀意却是实打实的。
张书闻言眉头一蹙,他看着急速驶来的艨艟,最终并未选择停留,立刻下令船队扬帆快速离开。
毕竟伪汉的水军出动了这么多人,看着江面上延绵不断朝这里汇聚而来的船只,没有一万人也有八千人啊。
张书相信当年陈风跟他们说过的话,想要做事,最起码要先保证自己是安全的。看伪汉的阵势,他心中没底啊。
……
看着四艘北汉的战船对他不理不睬,速度也越来越快。魏延气恼的拍了拍手,他知道北汉这些战船速度都非常快,甚至比艨艟还要快上那么一筹,这样追肯定是追不上的。
魏延身旁的副官开口问道:“将军,目前还在射程之中,目测敌人离开射程也得吃上我们几波箭雨,是否下令射箭?”
魏延阴沉着脸摇了摇头,随后沉声道:“这箭一旦射了,我们此行就失败了。刘琮定然是被保护得死死的,怎么可能暴露在箭雨之下。我们就算射杀敌将又能如何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琮到对岸去。”
副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留住对方了。
魏延眼珠子一转,他对着副官挥了挥手,在他耳边轻语几句,随后高呼道:“陛下,末将魏延,请求上船一叙,末将已经下令船队停止追击。”
张书等人朝后一看,果然发现魏延的船队都在减速,只有魏延的坐船还在飞速的前进着。
但是张书神情并未松缓,倒是刘琮率先走了过来:“敢问将军大名!”
张书早就从魏延的言辞中得知了眼前之人便是伪汉的天子刘琮,虽然他不知道伪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,导致天子出逃。但是张书依旧对刘琮保持着尊敬,于是拱手道:“末将张书!”
刘琮恳切的道:“魏延将军朕还是……我还是识得的,此人忠义武勇,是不可多得的良将,既然魏延将军来降定然不会有诈。”
张书蹙眉道:“非是末将不愿停船,只是停船的风险实在太大了。我们满打满算只有四船外加三百将士,敌人起码八千人,而且你看他们虽然减速,但是风帆不降,我们一旦减速,恐怕眨眼间就会被他们围上。”
刘琮只当是张书的托词,积压在胸口的委屈与怒意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爆发了。只听他怒吼道:“你们为什么都要欺负朕,朕身旁就不能有一两个忠臣吗?为什么朕的忠臣在你们眼里都那么不堪。既然朕如此无用,那也不用去北汉了,现在死了岂不是遂了你们的意。”
言罢,人就朝着船头护板上冲,一副要纵身江水的样子。
张书吓了一跳,急忙伸手去拦,结果没有拦住。好在裴文眼疾手快飞身扑救,才将刘琮捞了回来。
看着悲愤交加的刘琮,裴文也只好劝道:“张将军,还是稍微减速,看看魏延有何话说吧!他们的天子在我们手中,追兵就算有什么想法,也会投鼠忌器的。”
张书想想也是,对方敢有动作,自己就将刀架在刘琮脖子上,对方还敢怎样?
裴文见张书被说动,于是继续言道:“我观将军应该是派船搬救兵去了,如此一来,对方就算有什么想法,见陛下在我们手上也不敢轻举妄动。等我们援军来了,对方也只有撤退一途。”
张书犹豫了一下,还是点了点头。他上前扶起刘琮,很是郑重的道:“你要见魏延可以,我会将船速降低一些。但是魏延不得登船,有什么话就隔空喊话。其次,如果我发现有什么不对,会立刻挟持你。到时候有对不住的地方,还请莫怪。”
看着表情凝重严肃的张书,刘琮受其气势威慑,也不再哭闹了,只是点了点头。
……
魏延正焦躁的看着越行越远的四艘战船,正犹豫要不要让船上的弓弩手射箭之时,突然前方的北汉战船开始减速了。
魏延眼前一亮,立刻挥手示意船上弓弩手隐藏好,随后仗剑立于船头,做出一副悲伤的姿态。
两边的船只缓缓靠近,张书和裴文也护送着刘琮来到船尾,张书一手握着刀柄,他聚精会神的盯着缓缓靠近的魏延。只要魏延敢有异动,他就会在第一时间挟持刘琮。
见两船的距离已经不足五十步了,张书开口道:“好了,就保持这个距离,有什么事情请说吧。”
魏延脸上满是悲戚之色,只见他单膝跪地道:“陛下啊,您为何弃朝廷而去,为何弃江山社稷而去,您让我等忠臣,该如何自处啊陛下……”
刘琮闻言脸上闪过激动,看来天下忠于他的人还是有的。这个魏延是先父留下来的旧臣,想必其忠诚也毋庸置疑。
而张书和裴文也松了一口气,张书的副官更是抱起了膀子,在他看来魏延这样的态度是怎么也打不起来了。
看着魏延低头啜泣的样子,刘琮正想出言安慰,但张书隐隐看到魏延的手在背后做着一些动作,他急忙警醒,也注意到了两船的距离还在靠近。只听他大喝一声:“快,加速拉开距……”
话音未落,只见魏延突然跳了起来,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操起了劲弩,而劲弩所指的方向,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