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汉江中游地段以南十五里,这里有一处较为隐蔽的山坳。
弁韩与马韩的领袖几乎都汇聚在了这里,他们人人面色阴郁,显然目前的情况对他们极为不利。
汉朝军队再度增兵了,根据斥候和探子来报,汉朝这一下又来了三万骑军。这是什么概念,他们两国手中剩余的战斗人员总和也没有一万五千人啊。
而且汉军的布局十分明确,显然是抓到了他们藏匿的地方,只是这一次,韩国大军根本无从转移,因为往北的清川已经被汉朝铁骑占据,往东南方向的洛东口也尽数落在了汉军手中。
“武炎啊,汉军这回来势汹汹,我们该如何是好……”
山坳中心的帐篷内,一众弁韩与马韩的高层围成一圈,说话的是坐在首位右边的老人,他是马韩王顾正恩,说这句话的时候,他正对着坐于左首位的弁韩王金武炎。
金武炎冷哼一声,沉声道:“怕甚,我们从清川打出去,到北边再避避风头。我就不信了,他汉朝能有多少粮草物资可供这样无休止的消耗。”
下方一个将领急忙道:“恐怕打不过去啊,清川那边都是汉人骑兵,我们有支小队还想去硬碰硬,结果全军覆没在那边,汉人实在太凶残了……硬碰不得啊。”
弁韩王闻言大怒,起身一脚踹翻面前的木架,狠声道:“汉人的刀利,我们的刀就不利了吗?我们这里可是有着两国的精锐,一万三千豪勇之士,还怕杀不开一条血路?”
马韩王顾正恩拄着拐杖站起身来,连忙将金武炎劝坐下来,随后言道:“武炎啊,且先冷静一些,我们和汉人交战这么久了,可曾讨到过便宜……我们要面对现实呐……”
见弁韩王还要争辩,顾正恩长叹一声,先行言道:“很明显,这次来的汉军比之前和我们交手的汉军还要精锐,不可意气用事,不可与之争锋呐。”
金武炎看着年迈的马韩王,又环顾了一圈帐中的将领们,随后冷笑道:“你们说不打,好,那我们应该往哪里退?汉军已经封住了我们各方面的退路,我们只剩下南退一条如可走,退入南方密林倒是不用直面汉军兵锋了,但是补给从哪里来?别的不说,就光是水源,就足以要了我们的命。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,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么?”
帐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,金武炎的一席话并没有激起两国高层将领们的战意,反而让他们长吁短叹起来,不少人面色死灰,更像是放弃了抵抗。
金武炎见状,气更是不打一处来,眼见金武炎又要暴走,顾正恩急忙道:“今天已经不早了,是战是退,我们明日再议,明日再议……”
只是韩人们不知道的是,山坳周围此时已经出现了不少身着迷彩的斥候,他们目光冷冽,探寻着山坳口的每一处防备力量,一直到傍晚时分,他们在缓缓退去,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。
……
是夜,三更时分,韩国联军大多已经陷入了沉睡当中,山坳外的哨兵和巡逻兵也都昏昏欲睡,毕竟这处山坳虽然不算隐蔽,但是从未有汉军至此,守夜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。
山坳外,不断有战马汇聚而来,战马四蹄包裹着厚布,马嘴也用套笼束了起来,训练有素的骑士们更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。
“将军,已汇聚了五千骑,还有不少小队在朝着这边赶来。”
赵云闻言点了点头,得知斥候的汇报后,他立刻将大军拆解开来,以小队行军,确保最快的速度来到这里。
来之前赵云还在心中考量着,密林作战确实对骑兵很不利,无法发挥出全部战力。但是来之后,赵云看着山坳的地形内心都笑开了花。
韩人是怎么想的,这山坳一马平川,虽然出入就一个道口,看似易守难攻,但只要突入进去,那就真的是骑兵的天下了。
原本赵云想汇聚至少八千人在发动袭击,但现在显然是不需要了。他再一次抬头看了看天色,随后缓缓拉下面甲,他已经不想再等了。
周围的骑士们看见自家将军的动作后,也纷纷拉下面甲,那种渴盼鲜血的战意顿时弥漫开来。
……
随着一声嘶鸣,打破了黎明前的黑暗。
赵云一马当先,率领数千铁骑朝着山坳处踏来。
韩国的卫兵们还未反应过来,数根短枪已经划破虚空而来,瞬间贯穿了他们的身体。
剩余的卫兵们惊魂未定,急忙连滚带爬的跑向坳口,想要去关闭寨门,但他们注定无法完成。汉军铁骑如风般杀至,寨门还关不到一半,便被铁骑冲撞开来。
赵云长弓在手,“咻、咻、咻…”三箭连发,瞬间便点杀了几处高台上想要敲响警钟的守卫。
汉军杀入山坳之后,便不再隐藏踪迹,喊杀声顿时大振。
骑士们一路杀一路放火,山坳中鬼哭狼嚎一片,韩国的将士们别说反抗了,很多人甚至连起身奔逃的勇气都没有。汉军铁骑犹如狼入羊群,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。甚至可以看到不少地方,几名汉军铁骑追着数倍于己的敌人砍杀,韩人除了跪地祈怜之外,根本不敢回头应战。
赵云越杀越是郁闷,起初他还是枪枪致命,但打着打着他便将长枪当做棍棒来使用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