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都城外,刘璋亲率文武大臣在五里之外迎接使节团。
这一幕也让司马孚等人大为惊愕,要知道刘璋可是一方诸侯,别的不说,他还是伪朝分封的蜀王呢。
让一个坐拥一地军政大权的王,外出五里亲迎,这是什么待遇,恐怕是另外一个王亲临才有的吧,但刘璋竟只是为了迎接北汉的使节团……
诸葛亮倒是没说什么,刘璋的这个举动只不过是让他更加认定刘璋懦弱无能罢了,坐拥天府之国,不说东征荆州了,就连一个汉中都没能平定。这么多年来,关中与益州的战争,多数还是关中占据主动,是益州的将领无能吗?在诸葛亮看来,问题还是出在领袖身上啊。
诸葛亮作为大汉正使,一身气度拿捏得分毫不差,见到刘璋之时,既不失礼数又不堕大汉之威严,看得一众随行而来的益州官员大点其头。
刘璋将诸葛亮引入城中后,立刻设宴招待,连续三天歌舞相伴,更是亲自作陪,言谈间皆是对北汉的恭维之词。
诸葛亮从第一天起便看破了刘璋的心态,他是在担心北汉责其听封于南汉,毕竟北汉的战绩实在是太过耀眼了,就算他有两川之险,但让他与北汉雄师对抗,他还是没有这个勇气的。
再者,他的死对头汉中张鲁这几年与北汉关系暧昧,他也担心北汉借机助张鲁攻打益州啊。
诸葛亮自然是拿捏着刘璋的心态,迟迟没有表明来意,就这么吊着刘璋。每当刘璋的属臣问及北汉来使的目的时,诸葛亮都会义正言辞的顾左右而言其他。而且每每这个时候,诸葛亮都会表现得极为强势,让益州文武也摸不清诸葛亮此行的目的。
这样的情形持续到了第四天,再也按捺不住的刘璋亲自提出了问题,看着一脸赔笑的刘璋,诸葛亮在心中大摇其头,但他也知道火候已经到了。
诸葛亮从酒宴上起身,刘璋会意后,便屏退了殿中跳舞的人。
只听诸葛亮幽幽说道:“先帝死于荆襄,此事颇为蹊跷,内里迷雾重重,且刘琮什么身份,竟敢窃据大宝。刘益州身为汉室宗亲,更是如今唯一一个可以代表汉室的诸侯,为何要屈身于贼,听其册封?”
刘璋和益州文武闻言,心中都是一顿,果然是兴师问罪来了。
庞羲立刻出列拱手言道:“上使误会了,非是我主想要承认那刘琮政权,实在是形势所迫啊。当初刘琮登基,天下只有这么一个朝廷,故而伪汉遣使来时,我主就算是在怎么不愿意,也只能先行听封。不然伪汉给我益州贴上一个叛国的标签,那我们可无处伸冤呐。”
虽然在座的大部分文武都认为,比起刘琮的朝廷,你北汉不是更不正统么。人家刘琮怎么也姓刘,而你呢?
但是这句话肯定是不好说出口的,毕竟现在北汉的威势确实不容他人质疑,自陈风称帝以来,就连荆襄朝廷都不敢出檄文驳斥,他们又怎敢做这个出头鸟。
再者说了,人家陈风可是在先帝死后,拿出传国玉玺,正经八百的祭祀祖庙再由诏安公主代天委以帝位,有古之尧舜禅让之意。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,更受八方百姓之拥戴。再加上人家登基前可是连着三次推让群臣劝进,甚至连开国的国号都未改。这于情于礼于大义,连忠于汉室的那批人都说不出什么来。
诸葛亮听庞羲这么一说,沉吟片刻后,叹了口气,随后言道:“其实陛下也想到了当初刘益州的难处,但天下幽幽之口,朝堂汹汹战意,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平息的。孔明此行,正是为了化解朝堂对于益州的误会而来。”
一旁的法正与张松对视一眼,随后法正起身言道:“上使放心,吾主虽屈身于伪朝,但我们与伪朝并未有过多往来,更无进贡之举。”
法正的话未说完,一旁的张任便冷哼一声站了起来:“我益州如何行事,恐怕还轮不到你北汉朝廷指手画脚吧?”
随后张任将盏中酒一饮而尽,走到殿中言道:“我益州带甲之士亦有十万余,更兼两川地利之险要,我们不主动侵犯他人,那是吾主仁慈,不忍百姓受这刀兵之苦。但若是有人觊觎我益州之地,那就别怪我益州儿郎奋起反击了。”
张任一席话说完,殿中陷入一片死寂。从刘璋再到大小文臣武将,竟无一人反驳。
诸葛亮在心中暗笑一声,先示之以弱后胁之以威,这刘璋看似无能,但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嘛。果然能够出任一方诸侯的,都有几分本事在。
但如果刘璋是先示威而后示弱,那么诸葛亮还能高看他一眼,但现在嘛,主动权全在诸葛亮之手,自然不会惯着他。
只听诸葛亮淡淡的道:“不知益州十万儿郎,能否抵住我朝百万雄兵。两川之险要又是否能够阻挡我百战雄师之志?”
简单的一席话,听得刘璋后背生寒,正当刘璋想开口时,诸葛亮却抢先说话了:
“益州与汉中本就不两立,是联益州吞汉中,亦或者助汉中而夺益州,这仅在刘益州的一念之间啊。”
“益州天府之国,乱世之中何以独善其身?就算陛下无心入川,但那伪朝会放任益州之地而不夺么?这两面用兵,益州就算地势险要,又能坚持几时?”
刘璋听得冷汗直冒,他急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