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延被人打断思绪又被指着鼻子怒骂,心中自然火起。他也毫不示弱的拍案而起,言道:“我们说我们的,与你何干?你吃你的酒,多管什么闲事。”
魏延说话间,一手抚在腰间刀柄上,对着年轻人怒目而视,威胁之意直接写到了脸上。
却不料那年轻人一点也不怵他,更是直接走到他的桌前,朗声道:“打仗是为了什么?打仗是为了保境安民,是为了让更多人得以安居乐业。镇北王从雁门关一路征伐,所建之功绩我就不一一述说,单论治下民生,又有哪一方诸侯可以与之相比?你在宛城,享受着镇北王给你带来的安宁,却说着污蔑镇北王的话。其心可诛,其行可耻,我不骂你骂谁?”
魏延被呛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他立刻出言反驳道:“我并未否认镇北王之功绩,我只是说,如果有朝一日,镇北王成为那不忠之臣,那么我们这些忠义之士自当奋起反击,以卫国威!”
年轻人冷笑一声,嘲讽道:“忠义之士?敢问先帝落难之时你在哪里?北方胡族南下之时你在哪里?天下大乱各地诸侯为保一己之私横征暴敛之时你又在哪里?”
随后他义正言辞的道:“你说镇北王可能不忠?镇北王征战沙场二十余载,哪一样军功不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,他做的哪一件事情让你看到了不忠的迹象?当年镇北王遭人诬陷,被灵帝召往洛阳,就连你我这等匹夫都知道,此行凶多吉少。当时镇北王坐拥十万百战雄兵,他完全可以拥兵于并州自立,但是镇北王为天下计,为了不让佞臣得意,为了不让异族得利,他甘愿以身涉险,只带数十人前往洛阳以证清白,这等大丈夫,又岂是汝等可以议论其忠的?”
魏延正要开口反驳,却被年轻人打断道:“如今中原初定,有长眼睛的都能看到中原正在飞速发展,大汉从南到北,哪个走南闯北的人不是在说北方的民生已经远远超过南方,汝是聋是瞎,连这最基本的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?”
年轻人一掌击在魏延的桌子上,震得桌上的酒菜都跳了起来。
他厉声道:“镇北王迎着多少不解和谩骂,大力的发展着民生,就算是触及了阶层利益,他都一往无前,他的忠不仅仅是给予汉室的,更是给予天下苍生的,汝等小人又怎么会明白!再者说了,从镇北王定鼎中原之后,这天下,还有谁能阻其开元称帝?全天下的人都在劝其登基,但镇北王却一让在让,这等仁德又岂是你可以质疑的?”
年轻人一口气说完后,深吸了一口气,随后淡淡的道:“就算镇北王称帝那又如何?北境百姓哪个不是盼望着这一日早点到来,中原百姓谁不期盼明君上位,此乃天下人的夙愿,你口中所谓的忠,只是对你自己。而镇北王的忠却是对天下黎民的,他的忠如果只对一家一姓,那么天下人也决不答应。”
“好!”
“说得好!”
“对啊,这个年轻人说得对,镇北王登基为帝那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就有福咯……”
……
听着年轻人的话,整个酒肆都响起了议论之声,几乎所有人都支持年轻人的观点,并对魏延一行报以仇视的目光。
魏延见状自然不敢再多做停留,他气恼的站起身来,喝问道:“好小子,可敢留下姓名。”
年轻人微微一笑,言道:“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姓郝名昭字伯道,此行正要前往唐城投效北军,汝有何不甘,尽管来寻。”
魏延又是狠狠的瞪了郝昭几眼,这才带着人狼狈跑出了酒肆。郝昭看着魏延离去的背影,不屑的啐了一口,随后也转身离去。只留下了讨论之声越来越激烈的酒肆。
酒肆之中最角落的桌子,两位老者对坐而饮,两个人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了,但酒肆之中却无一人有感,仿佛他们就不在同一片天地一般。有时候客人们无意间瞥向这个角落,都会忍不住揉揉眼睛,心中泛起同样的疑问:这两个老先生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,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……
两位老者也很奇怪,他们的桌面上并没有任何菜肴,手握拂尘一身道士打扮的老者面前摆着清茶。而另外一个玄衣老者就不一样了,他面前摆着一壶烈酒,手中还在撕扯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鸡腿。
玄衣老者正是左慈,而老道正是南华,两位许久未见的仙长就这么对坐着,好像什么都没说,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。
左慈将啃剩下的鸡骨头往桌上一丢,伸手剔着牙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,随后言道:“现在的年轻人呐,就只知道顾及眼前。你看,一通豪迈的话说完也不知道收一收。就怎么拍拍屁股走了。现在可好,这酒肆是坐不住咯,吵得老夫耳根生疼。”
南华笑了笑,随后言道:“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市井气么,怎么还嫌弃上了。”
左慈摇头道:“一群升斗小民在那里议论国家大事,这怎么算得上是市井之气。”
南华笑而不语,只是将手中拂尘轻扫,桌面上的鸡骨头就这么消失不见了。
左慈撇了撇嘴,言道:“你就是这般,骨头放在那里自然有人来收拾,何必费这个力气。”
南华摇头道:“你我均未消费,何以让人店家出这个力呢。”
左慈嘴角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