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陈风顶着黑眼圈坐于堂中,决策着各地传回的情报。
他昨天也并未安睡,关于粮草之事,各部都在竭尽所能的想着办法。
“甄家从府库中拿出两千石菽种,已经发往冀州以西。”
“冀州王家支援的八百石稷,已经抵达太原郡。”
“河东北地郡的商队采购了七百石菽种与稷种,正在回返。”
……
看着一条条情报,陈风悬着的心也并未就此放下,毕竟缺口实在太大了,如果这个月不能及时种入田地,恐怕大量的良田今年都将颗粒无收了。
荀攸沉声道:“还是远远不够啊,这些采购而来的种子,农院的人去看过了,都不是什么良品,就算种下,只怕今年也是欠收的一年。”
陈风咬了咬牙,叹息一声言道:“尽力而为吧,试验田所出的种子如何了?”
听到这个,荀攸脸上的神情也略微松了一些。他拱手言道:“多数都播种在了冀州和并州的良田当中,根据各地的传报,此时长势都很不错。”
陈风闻言略微松了一口气,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
只要这批粮草不出问题,北军还是能应付今年注定的欠收的,至少不会出现大规模饥荒的情况。
就在陈风与众人讨论耕种事宜之时,贾诩从外大步入内。
对于贾诩的到来,众人还是比较诧异的,毕竟这家伙除非陈风传召,不然基本都不会来议事厅。
此番前来,莫非是前线出了什么事情。
果然不出大家所料,贾诩一拱手,便言道:“前往辽东的商队,在辽西郡被马匪劫了。”
沮授闻言,拍案而起,怒道:“哪里的马匪,竟猖狂如斯,田畴怎么办事的,剿匪的捷报不断的报来,竟还有这等事情发生。”
他发怒完,却见陈风和贾诩都是一脸的老神在在,不惊不慌。不由得为之一愣,随后反应过来,只怕其中有诈啊。
只听陈风淡淡的道:“辽西一带,夹在辽东与右北平之间,幽州这几年兵荒马乱的,导致此地无人管理,也成了马匪汇聚的地方。既然我们的商队被截了,那便不能放任辽西一带坐视不理了。传令田畴组织幽州驻军前往剿匪,同时传信辽东公孙度,让他出兵配合。”
随后陈风笑着看向贾诩,言道:“北军现在不宜启用大规模的兵马作战,便给你八千军,前往幽州总览军务吧。”
沮授又是一愣,剿个匪徒,还需中央这边派军?幽州驻军绝对绰绰有余了。他看了看面带笑意的贾诩,又看了眼老神在在的陈风,突然有所明悟,只怕主公已经决定向辽东用兵咯。
对此他倒是没有意见,看眼下的情形,两人早已对此次征讨有了预案,只要不涉及大规模的用兵,尽快平定辽东永除后患,对于北军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。
不过,打下辽东之后,就要考虑治理的事宜了。想到这里,沮授突然想到还在陈风后院的高句丽公主高阳锦。于是忍不住出声问道:“公孙度曾经遣人将高句丽公主送入将军府,不知……”
陈风连忙轻咳打断沮授的问题,那娘们…现在已经被甄姜幽禁在了后院的一处阁楼内,鬼知道她如今怎样。
在陈风看来,不杀她就很不错了。
……
辽西柳县,这里已经非常接近辽东属国,沿着渝水东进,过阳乐便可直入昌黎。因为此处相较右北平甚远,这里包括辽西治所阳乐都在公孙度的掌控之下。
但是此时的柳县早已被各地山匪马贼霸占,辽西贼众的大部分老巢,都屯于此地。
是夜,天已三更,月色朦胧至极。
刘广的贼窝依旧如往常一样,除了三五巡视之外,大部分贼人都已进入了梦乡。
作为辽西郡最大的匪帮,刘广可从不担心被人夜袭,毕竟整个柳县四周的匪窝,不论大小,基本上都是对他马首是瞻。
但是今夜,注定不会平凡。当一群黑衣人摸入刘广的营寨之后,屠杀便开始了。
伴随着一声惨叫,终于打破了午夜的宁静。
一个浑身是血的贼寇满脸惊慌的冲出帐篷,刚刚冲出两步,便被一根利箭射入后颈,转眼间倒地毙命。
射击之人看着越来越多的贼人爬出帐篷,暗道一声晦气,随后扬起长刀,怒吼一声:“杀啊。”
“杀……”
喊杀声顿时大起,整个营寨四周不知何时,已经布满了黑衣人。
刘广也在睡梦之中被惊醒,他起身推开身旁的美艳妇人,一把抄起衣服就往身上套。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朝着帐外走去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道:“出了什么鸟事?老子非得把守夜的那几个草包剁了,脑袋摘下来当夜壶…”
等他出了帐篷,却被眼前一幕惊呆,脸上尺长的刀疤都不禁抖了两下。
只见此时营寨之内已经乱成一片,他的大帐周围竟无人看守,亲卫们都不知道奔逃去了哪里。
喊杀声此时也越来越近。
他急忙左右寻找战马,却发现他的坐骑也不知被谁骑走了。正欲哭无泪之时,黑夜中一骑已经飞驰而至。
刘广大惊失色,急忙抽刀应战,那马上骑士长枪斜指,转眼间就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