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风重民而轻士,见人饥寒,恤念之形于颜色,所谓妇人之仁耳;公士民同待,恩之所加,皆过其望,虽所不见,虑之所周,皆无不济,此仁胜一也”
“河北兵重,却需前后防备,兵不能攒;中原兵锋聚拢,四周降服,此略胜二也。”
“风事无巨细,皆亲力亲为,虽有丰、攸、授、权之流相助,实不能用;公御下以道,用人无疑,唯才所宜,此统胜三也”
“风以逆动,公奉顺以率天下,此义胜四也。”
“河北地广而城稀,雁、云二州以为掣肘;中原辽阔且四海连通,各州密匝远非河北能比,此域胜五也。”
“河北虽群英璀璨,然公亦是贤者如云,有何惧之?公有此五胜,节制河北无难矣,待河北有变,便可鲸吞之。”
曹操听完,看着郭嘉深深一揖,良久都未起身,言道:“国无智谋之士不强,君无智谋之士不立,事无智谋之士不成,兵无智谋之士不胜。吾得二位,何愁天下不定。”
荀彧和郭嘉侧身避过这一礼,荀彧赶忙道:“丞相无需如此,吾等身为人臣,此皆应尽之宜。”随后,荀彧又转头问向郭嘉:“汝言有妙计破江东与西凉,计将安出?”
郭嘉淡淡一笑,言道:
“西凉看似以马腾为首,实则动荡不安,羌人之乱未平,更有李傕所率董卓余部在侧,其内部也不见安稳,韩遂并非久居人下之辈。稍加利用,便可使西凉自顾不暇。”
“江东新定,孙策所诛之人,皆为英豪雄杰;孙策自诩霸王,轻而无备,虽有百万之众,无异于独行中原。以吾观之,必死于匹夫之手。”
“如今中原新定,各方调动频频,国库暂显空虚,不宜远征更不宜与北军提前开战。然北军亦为军粮所扰,此时正是敌我发展的时机,就看谁先整顿好后防,兵甲齐备粮草充裕,在寻决战。”
曹操点了点头,转向荀彧问道:“若与北军决战,所需用度,还需多长时间筹备。”
荀彧皱眉沉思,过了良久,才道:“北军若是南下,少说出动三十万众。我军至少需要动用三十万甲士相抗,保守估计,筹备三十万甲士一年所需粮草,还需三年时间。”
曹操沉吟片刻,三年啊,恐怕北军并不会给这么充裕的时间。
郭嘉却笑道:“这三年时间,嘉来为主公争取。”
曹操闻言一怔,连忙问道:“奉孝已有妙计?”
郭嘉摇了摇头道:“不是什么妙计,只是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罢了。”
随后,郭嘉轻声道:“北军春种在即,此时正大肆收购粮草,如果我们……”
三人相谈许久,直到许褚来报,刘备带到,郭嘉才和荀彧拱手告退。
曹操坐回主位,随手拿起桌案上的公文翻阅起来,直到刘备进了堂中,恭敬的一揖到地:“丞相召见,不知何事?”
曹操微微抬起细长的眸子,紧紧的盯着刘备,良久都未曾叫其起身。
刘备不敢抬头,他此时的心情是又惊又喜,惊的是汉帝刘协昨日在朝会上称呼自己为皇叔,但满朝大臣皆是曹操嫡系,自然是对自己怒目而视。喜的是自己汉室宗亲的名分,算是实打实的坐牢了。
他自然知道曹操今日唤他来所为何事,一个处理不好恐怕就要人头落地,但是他又不得不来,自从冀州兵败,他便带着残军来到许都投奔曹操,也参与了对袁术的最终战役,几场战打下来,名声是有了,但突然成为皇叔,至少在目前而言,弊大于利。
曹操突然开口道:“玄德近日在家做得好大事。”
刘备吓得亡魂皆冒,幸好有长袍遮掩,才不至于让曹操看到他发颤的双腿。
曹操见刘备不为所动,也是转而一笑,走下台阶亲自将刘备搀扶起来,言道:“玄德学圃不易!”
刘备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,他本就担心曹操猜忌,毕竟他并非曹氏嫡系,所以在家中后园开辟了一块田地,早晚亲自浇灌护理,便是学那韬光养晦之策。如今算是瞒过了曹操,他赶忙调整心神,不卑不亢的答道:“无事消遣耳。”
曹操闻言,拍了拍刘备的手背,郑重的言道:“怎会无事,如今国家正值危难之际,北军强兵不尊陛下,囤聚黄河,南下之意昭显。西凉,汉中,蜀地,荆襄,江东等地诸侯林立,皆不服中央调遣,相互攻伐频频,天下民不聊生,玄德是有大才之人且正值壮年,现在便无心国事,未免太早。”
刘备赶忙拱手言道:“国但有所需,备万死不辞。”
曹操连道三声好,大声唤道:“来人,备酒,今日我与玄德…呃…与皇叔共谋一醉。”
……
庐江之上,一叶扁舟缓缓飘荡,直面虎林港而来。
港口上,孙策一袭长袍,披风在身后迎风飘展。
他身旁一位面容俊秀,身姿伟岸的男子皱眉道:“伯符急着将我从鄱阳军营唤回,就是为了迎接此人?”
孙策笑道:“练兵也不急于一时,公瑾劳碌一年了,怎么也得回家看看不是,正好一同前来迎接。”
这俊美男子正是周瑜周公瑾,此时他身着白袍,羽冠玉带,更是将一身英气衬托出来。
“此人是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