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内郡温县外三十里地,有处山名为西阙山,黑山军便屯军于此。
此处北据河内与并州联军,南可阻陈风与百姓队伍。
只要把住这咽喉要道,陈风欲返并州,就需攻破此处。
黑山中军大帐中,一片欢笑之声。仿佛大家对接下来的战事都很看好。
张燕举杯对着下首位的一文士邀酒:“许先生之前承诺的,可还作数?”
那文士也举杯笑道:“那陈风与大帅有杀父之仇,此番更有五十万关中百姓在此,以供滋养黑山军。于公于私,此行都对黑山军有百利而无一害。”
张燕不置可否,他眯着眼睛道:“就算如此,袁将军事先承诺,事成之后将河内与河间两郡割让与我,并出具公文承认我黑山军的地位。”
那文士见张燕不松口,也只好强颜欢笑的道:“大帅放心,我家主公名声步于天下,自然会一诺千金。”
张燕点了点头:“如此,那我就静待冀州佳音了!”
这中年文士自然是袁绍的嫡系谋士许攸,此时他眉间尽是忧色,但依旧笑容满面的道:
“必不叫大帅失望。”
他当然知道袁绍的这个承诺就是放屁,让袁绍割地?还让袁绍以四世三公之名望承认一个土匪、山贼的存在?怕是天下士人都会对袁氏心灰意冷!
只是黑山军哪有那么容易忽悠,要不是眼馋陈风手里那五十万百姓,张燕估计也不愿意来趟这浑水。
只是如果事成之后,主公打算翻脸不认人,恐怕就不好收场了!
来时他也没怎么把黑山军放在眼里,只觉得是一群啸聚山林的匪人罢了。
待看到黑山军的军容之后,他的感官就完全变了,这可是一支不弱的战力啊。
届时如果与冀州火并,恐是两败俱伤的局面,只能白白便宜了陈风和公孙瓒。
许攸摇了摇头,将脑袋中的杂念甩开,现在可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。为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拖慢陈风入并州的时间,给袁绍在冀州的布局留出更多时间。
如果能够在这里击败陈风,耗掉北军大量生力军,那就最好不过了!
正当许攸思索之际,张燕又发问了:
“那陈风估摸着时间,也该进河内了!许先生可有妙计破之?”
许攸闻言,拱手笑道:“北军凶悍难当,与之正面交锋,恐讨不到好处。”
张燕一听,眉头一皱,冷声道:“我黑山军难道就弱了?北军在厉害,陈风手里头满打满算也就三万人,我可是足足调了十五万大军在此,怎会惧之?”
许攸心中不以为然,你这十五万大军,除了你的中军两万人之外,其余的就是来凑数的。
衣甲兵刃不齐不说,一个个还面黄肌瘦的!这种军队打打顺风战还行,要让他们在野地里与北军肉搏?只怕被人一个铁骑冲锋,人就跑没影了。
心里是这么想的,但是嘴上可不能这么说。
许攸笑道:“黑山军之众,可以说是冠绝整个河北了,大帅真是治理有方啊!不过与北军交手,何需硬拼。那陈风护送五十万百姓北上,如此之众,别说三万北军了,就是在给他五万他也顾不过来。”
许攸举起酒杯,继续言道:“大帅只需在其行进间不断袭扰,必让陈风首尾不得兼顾。大帅也可以趁机多掳一些百姓来……”
张燕点着头,却佯装不悦的道:“先生可别乱说,什么叫掳?我那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。”
许攸连声道是,举起酒杯与张燕一饮而尽,旋即两人哈哈大笑起来。
正当帐中众人畅快饮酒之时,斥候来报:
“禀大帅,自北军昨日入驻修武之后,便将百姓屯于修武,北军则是堵在修武关,我们无法越过探查。”
张燕闻言,沉声问道“昨日北军驻扎修武之事我已知晓,难不成至今,北军都毫无动静?”
斥候立马回道:“是的,北军看似并无拔营前行之意。”
张燕一愣,挥退斥候道:“再探,北军一有动作立马回报。”
斥候应喏退下,张燕又将目光看向许攸,想听听许攸的意见。
却见许攸面带笑意,好似并不在意北军驻足不前的事。
于是,张燕皱眉问道:“依先生之见,这北军是何意?”
许攸摇了摇头道:“揣摩他是何意作甚?他不进,那我们就堵着呗,他敢出修武关,我们就袭之。此时以不变应万变即可!”
张燕闻言,面露愁容的道:“话是这么说,但先生你看,我这里十五万大军,人吃马嚼的,怕是耗不起啊。”
许攸用饮酒来掩盖心中的不满,这还没开始就要哭穷了?
但是现在有求于人,也不好发作。
只得放下酒杯道:“还望大帅多多费心,至于粮草问题,我们冀州一力承当。”
张燕闻言,立马眉开眼笑:“都听先生安排,都听先生安排,哈哈哈!”
……
如此,又过了两天。
张燕与许攸正在帐中谈笑,突然斥候来报。
只见这斥候身上满是血污,狼狈不堪,气喘吁吁的跪在那里。
张燕和许攸对视一眼,急忙问道:“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