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内温县东南官道上,杨修与河内太守王匡正在马上谈笑风生,身后车队上却是满满的粮草辎重。
“王太守高义,修仅代表北军上下,再次谢过。”
王匡乐呵呵的摆着手道:
“说了多少次了,无需如此客气。就如德祖(杨修字)所言,你我本是一家,这河内日后,还要仰仗北军多多照拂才行。”
就在两人你侬我侬之时,突然官道两侧的山坡上喊杀声大起,随后大量装备精良的甲士出现在山坡上。
杨修大惊失色,问道:“这是何处兵马?”
王匡也大为震惊,定睛看去,只见山上旌旗招展,上书黑山、张字
“是…是黑山军。这伙贼人怎会出现在温县地界。”
杨修见山上兵容甚重,在看左右仅千余河内郡兵。而温县县城距此还有十里之地,苦思之下竟无脱身之策。
这时,一直跟在王匡身后的小书童出声道:“太守大人赶紧布上一桌酒菜于车架上,与杨修大人共饮。大军缓缓朝着温县退去,小子断定,黑山军必不敢冒进。”
杨修闻言,诧异的看着眼前“书童”一眼,好奇的看向王匡。
王匡道:“此子出自河内司马氏,名懿,表字仲达。乃是京兆尹司马防之子,年少聪慧,故而我一直带在身旁。”
杨修上下打量着司马懿,这小子年方一十二、三的样子,就已经有了表字。
对此杨修没有过多纠结。但凡身兼大才者,做事往往出人意料。毕竟自己现在也才十七,不也取了表字。
现在正是危机之时,也不容他多想。他急忙对着司马懿拱手道:“仲达此举,有何用意?”
司马懿急声道:“黑山军突然出现在这里,我们却不得而知,必然是小股部队行进,才能瞒过所有路防耳目。如此说来,此处的黑山军人数并不会多。”
“而我们摆酒畅饮,无视其兵威,缓缓而行。必让其以为我们有所恃,不敢冒进。”
杨修恍然,急忙拉着王匡上了无顶棚的车架,让左右上了酒水与王匡对坐而谈。
甚至他还举杯朝着山上的黑山军邀酒,粮队就这么缓缓朝着温县退去。
张燕在山上,看着下方一点不见慌乱的车队,眉头紧锁。
身旁杨凤见杨修举杯相邀,只觉这小子太过嚣张。他怒骂一声,道:“特奶奶的,让末将下去,将这小子抓来捅几个窟窿。”
张燕不置可否,只是静静的看着车队缓缓驶离。
杨凤见状,不由得急声道:“主公,在不下令,车队可就走了啊。”
张燕握着刀柄的手松了紧,紧了又松!下方车队的反应实在是太耐人寻味了,如此有恃无恐的样子,让自己实在是没有把握。
最终张燕还是摇头道:“我们大军未至,贸然截击恐中官军伏击。等大军到了,我们围住温县即可。”
……
而车队上的王匡虽然强装镇定,但是酒杯却怎么都拿不稳,几度将酒水洒落。
杨修见山上黑山军迟迟没有动作,也长舒了口气。他握住王匡的手,示意其忍耐片刻,随后哈哈大笑起来。
王匡见状,也压下心中恐惧,跟着大笑起来,只是他的笑声怎么听怎么悲凉……
张燕听到笑声,更是笃定心中猜测,挥了挥手,让山上大军按兵不动,就这么目送运粮车队走远。
待脱离险境,杨修翻身下了马车,来到司马懿面前拱手作揖道:“多谢仲达出言相救,我原以为我的才华已经可以横扫逐鹿学院,俯视整个中原。不曾想公达比我年纪更小,却更加才思敏锐。”
司马懿急忙拱手还礼,只听他声音清脆的道:“杨大人过誉,小子只是偶然思得此计,可不敢与杨大人相提并论。”
杨修看着谦卑的司马懿,眸中精光连连,他道:“不知仲达可愿随我入北军,以你的才华,定然有用武之地。”
司马懿笑着摇头道:“懿年纪尚幼,一切还要听凭家父安排。”
……
杨修闻言,也不好在劝,毕竟司马懿说的也在理。
于是他也不再多说什么,他父亲是京兆尹,那么此时要么被董卓迁去了长安,要么被北军送往了并州。
等此番事了,他一定要将这小子引荐给主公。
而现在,最关键的是把此间发生的事情通知主公,让他早作应对。
……
陈风接到消息的时候,五十万百姓已经步入河内地界,虽然沿途都有商队供给粮草,但是人数实在太多了。
陈风也不得不逐步缩减口粮,现在一日仅有一食,但百姓却毫无怨言。
因为他们看到,守护着他们的北军,乃至骠骑将军陈风。
居然与他们一样,每日只是啃食一块粟饼充饥。
陈风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急报,急忙唤来贾诩相商。
“温县急报,黑山军越过太行山,入了河内!”
贾诩闻言,稍作思索,沉声道:“此事绝非偶然,只怕主公要入并州,还得先过黑山军这一关。”
陈风冷笑一声:“这张燕屡屡败于我手,却又屡屡来探我兵锋。如此也好,就在河内将之一并解决了。如果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