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融见冯芳无故被骂,也知道这董越是在指桑骂槐。于是怒道:“你一个毫无战功上位的中郎将,竟好意思在这里吹嘘显摆?”
董越冷笑道:“老子是相国亲封的,你有意见?你又是个什么东西,一个小小的西园校尉,还不是靠裙带关系才得来的。”
牛辅再次拍案而起,怒气冲冲的盯着两人。
两人被牛辅盯得头皮发麻,也就想憋下了怒火。
见两人有所收敛,牛辅才略微平复了心情。他抬头看向冯芳,问道:“冯将军兴冲冲入帐,所为何事?”
冯芳还没反应过来呢,依旧呆在原地,瞪大眼睛看着董越……这董越刚刚是在骂自己么?他为何骂自己?
此时听到牛辅问话,这才回过神来。
他急忙拱手作揖道:“末将发现北军屯粮之所,北军水路已经运不了粮,现在由商队代为筹粮。都囤积在东南方向的一处山坳中。”
董越冷哼一声:“怕不是有诈,欲引我军自投罗网的吧。”
冯芳闻言,气恼的道:“此乃末将冒着性命之忧,好不容易探寻到的。董将军何出此言?”
赵融也说道:“末将救下那群百姓,也听闻现在北军已经无粮。引商队来救援之事,应该是真的。”
董越哼哼两声,阴阳怪气的道:“还冒着性命之忧…那北军可舍不得杀你。杀了你们这些白眼狼,谁来阻止我西凉铁骑……”
冯芳一愣,随后反应过来,怒道:“你说我通敌?”
董越耸了耸肩,撇了撇嘴: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,不是我说的。”
冯芳大感委屈,他不理会董越,回身对着牛辅道:“今夜末将率本部人马前去烧粮,如果有失,甘愿受罚。”
赵融也附和道:“我与冯将军同去,如果战败,一同受罚。”
牛辅赶忙上前将二人扶起,和声道:“我怎么会信不过二位将军呢,今日你们辛苦了。夜袭之事,就让董越将军前去吧,你俩引军接应便是。”
董越闻言,又看到牛辅递过来的眼色,也就哼哼两声,不在多说什么。
他也知道相国将这俩人安排到牛辅麾下为的什么,气撒完也就好了,自然不好一而再的针对。
……
是夜,西凉军营东南门大开,董越带一万精兵悄然而出,冯芳与赵融引着三万关中军紧随其后。兵锋直指冯芳所说的山坳。
待董越亲率前军到坳口左近时,一番探查下,发现外围北军守卫森严,可谓是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。
董越不惊反喜,如此周密的防备,看来内里定是北军藏粮要地了。这冯芳屁的本事没有,却是让他白捡了这么一个大功。
副将问道:“守卫如此森严,怕是很难摸上去啊。”
董越啐了口唾沫,彪悍的道:“何需摸上去,老子身后一万甲士,直接杀上去放火不就得了。”
说完,叫来传令官,吩咐夜袭之事!
三刻钟后,随着一声梆子响,一万西凉大军从密林中蜂拥而出,直扑山坳而来。
北军慌乱抵御,但是人数悬殊太大,仅仅抵御了一刻钟便溃散开来。
董越立于马上,哈哈大笑:“传言北军多么神勇,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。”
西凉军杀散北军后,鱼贯入了山坳之中。
只见山坳中摆满了粮车,那码成一座小山的粮袋更是抢眼。
“特奶奶的,这到底是运了多少粮食过来!这足够大军吃上一年了吧。”董越双目放光的说道。
身旁副官急忙附和道:“那北军要供给那么多百姓的口粮,自然得多准备一些。”
董越不屑的道:“自个儿都顾不过来了,还有闲心顾及那群无关紧要的东西。去,烧了,统统给老子烧了!”
副官领命下去,董越看着粮草,不禁舔了舔嘴唇。
要不是怕途生变故,老子就全都给拉回去,这么多粮足够他在武威老家置办多少地产……
大火很快在山坳之中燃起,董越兴奋的看着,火光将他那满脸的横肉映射得更为狰狞。
就在这时,副官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,言道:“将军不好啦,不好啦!”
董越直接一脚踹了过去,怒道:“你家将军好着呢!”
那副官爬起来后,也顾不得拍掉身上的泥土,焦急的道:“我们烧粮才发现,除了前面几车粮食是真的,后面的全是杂草和柴木…我们可能中计了。”
董越闻言一惊,暗道一声不好,急忙调转马头道:“快通知军队,别特么烧了,跟着我赶紧出山坳再说。”
董越话音未落,山坳口却大火弥漫而起,速度竟比山坳中还快上许多。
董越见状,再也无暇他顾,急忙率军朝着坳口突围。
好在守住坳口的北军并未强烈抵御,只是象征性的截杀了一番,便放董越离去。
当董越引着败军一路奔逃,与前来接应的冯芳、赵融合兵一处时,才松了口气。
冯芳与赵融面面相觑,看董越如此狼狈,半边胡子都被烧没了,便知道董越此行必然是中了北军之计了。
冯芳不安的看着董越,烧粮之事是他一手促成的,现如今兵败,他这口锅是背定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