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馆福来酒肆,地处西街闹市之中。
福来酒肆创办于五年前,酒肆老板的儿子加入了北军,女儿也到了骠骑将军府工作。于是酒肆老板从冀州举家迁入阴馆,开办了这个酒肆。
平时酒肆的人流量也就属于阴馆众多酒肆的中游,最近却人满为患。
到了饭点没有预约的话甚至一桌难求。
此时,酒馆的一处角落里,两位穿着朴素的文人相对而坐。
“这小小酒肆,竟藏了如此美食,却也难得。”左边相对瘦弱的文人,从火锅中夹起一片薄薄的羊肉,送入口中。眯着眼感受着红油的辛辣对味蕾的冲击。
同时举起手中酒杯抿了一口,满足的舒了口气。
另外一边的文人则笑道:“相比这涮羊肉,我还是觉得这鱼片更为可口一些。不曾想一口铁锅,几缕调味竟能做出如此新奇的吃法。”
酒肆老板正笑容满面的经过,听到文人这么说,笑着上前对答道:“客官有所不知,这火锅吃法可是出自骠骑将军府。”
两位文人对视一眼,好奇的问道:“竟有此事?”
老板道:“看两位先生的打扮都是外地来的吧!不瞒二位先生,这火锅啊,是出自骠骑大将军之手,专门做给府中几位夫人的!”
随后他自豪的说道:“小女就在骠骑将军府工作,服侍于荀夫人,故而提前知道了这个做法。过不了几日,这火锅将传遍整个阴馆。”
老板走后,两个文人都露出若有所思之色,右侧面容俊美的文人苦笑着摇了摇头:“我就不规劝奉孝了,这骠骑将军确实令人看不透,其所作所为所行所想,着实令人佩服。一个饭食竟也能做出如此来!”
左侧瘦弱文人也笑了起来,但是他并未回答俊美文人的话。
而是夹起一块羊肉卷,岔开话题道:“这小小羊肉,烹、煮、蒸、烤风味各不相同。但怎么就没人想过,将其片薄后在满是香味的锅底一涮,竟能有如此风味。”
他看了眼若有所思的俊美文人,继续说道:“文若所忧,不就是这革新之道么!”
……
原来两位文人便是荀彧(字文若)和郭嘉(字奉孝)。
此番荀彧受郭嘉之邀,前来并州游玩。但是目的肯定不仅是游玩那么简单……
荀彧听完郭嘉之言,苦笑的摇了摇头:“大汉风雨飘摇,朝廷腐朽不堪,变革势在必行。汝不见,这酒肆推陈出新之后,力压周边,繁荣如此。”
郭嘉诧异的看了一眼荀彧,饮了一口酒道:“文若何时转变了想法。”
荀彧目光深邃的看着火锅,言道:“并非我有转变,我不怕革新,相反我支持一切有利的变革。但骠骑将军的变革,恐怕并非止于这一锅之中。”
郭嘉闻言笑道:“这有何不好?如果这个酒家的老板是个无能腐朽之辈,换一个贤才上去经营可比推出一个菜式要好多了。毕竟火锅再好,也有失去竞争力的一天。而一个贤明的领袖却是无可替代的。”
荀彧摇了摇头,举杯饮酒,显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和郭嘉争执,他们也不止一次劝谏过对方。
郭嘉见此,也只能无奈叹息,他这位好伙伴哪都好,就是对腐朽的大汉太过死忠。大汉已是大厦将倾,如此愚忠恐日后……
荀彧见郭嘉沉默,于是笑了起来。
郭嘉问道:“文若何故发笑?”
荀彧指了指面前火锅,道:“这火锅虽好,但也不见得能长久嘛。这冬日来上一锅固然暖人心脾;但夏日至时,这火锅又该何去何从?”
郭嘉闻言笑着摇了摇头,不做辩驳!
荀彧见状,不再纠结这个话题,举杯邀约道:“恭贺奉孝喜得明君!”
郭嘉却还是摇头,不作回答,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这倒是让荀彧好奇了,他连忙问道:“汝千里迢迢奔赴雁门,今早又在逐鹿学院策论堂中驳得众人哑口无言。不就是为了……现如今怎么见你转变心意了?”
郭嘉看了眼火锅,笑道:“北军从军、政、商乃至小小的饮食,都有着自己独到的方略。在此之中,陈风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?”
“田丰、沮授、黄权、乃至令侄荀攸。哪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,但是提到北军,人们心中只有陈风,可曾见到这几位的身影!”
荀彧看着郭嘉,问道:“奉孝之意?”
郭嘉将一盘羊肉卷倒入锅中,随手捞出一片。
“我要做,就做最不可或缺的那一个,而并非锅中随时可以替代的食材……”
……
翌日,骠骑将军府中。
陈风与昨日赶回阴馆的沮授交接工作。因为沮授的回归,陈风难得给自己放了一天假,陪着夫人们打了一宿的麻将……
看着一天未整理的文书竟堆了一个桌案,陈风不好意思的笑道:“劳烦军师了!”
沮授笑着摇了摇头,撸起袖子就要干活。突然被案中一卷加盖逐鹿学院的文书给吸引。
他打开一看,轻咦了一声。
陈风连忙问道:“可是有什么事情?”
沮授笑道:“主公前段时间在逐鹿学院设立了策论堂,广邀天下智者前来论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