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北方的天气,已经异常炎热。
并州上党郡东部官道,此处比邻太行山,韩庸所率镇北大军已经与张燕相持月余。
帅帐中,韩庸眉头紧锁,他看着地图,良久后问道:“上党的官军还未至么?”
荀攸拿着沾湿的布匹,不断的擦拭着脸颊,给自己降温。他摇了摇头道:“上党太守张扬,借故防卫黄巾兵力不足,并未出兵来协助我们。”
于禁在旁冷笑道:“托词而已,冀州黄巾被北中郎将打得连连败退,哪来的精力侵入并州?”
张辽怒道:“都知道张扬与主公不和,处处给镇北军使绊子。不曾想大敌当前还是如此,这等不重大局之人,迟早必亡。”
韩庸揉了揉眉心,沉声道:“我们在这里已经和黑山军对峙多时,主公在南方连战连捷,如果我们寸功未立的话,实在有负主公所托。”
荀攸捋了捋袍子,抬头看了看帐外的艳阳。一脸笑意的道:“谁说我们寸功未立?破黑山军就在眼前……”
韩庸闻言大喜,连忙询问计策。
……
黑山军将九万大军分为三个营寨,首尾相顾互成犄角,又隐于密林之间抵消着这难耐的酷热。
于毒从外归来,端起案上的水壶猛灌了几口。
终于觉得热意渐去,才开口道:“据斥候这些天的观察,镇北军往返于西侧山中,是取水去了。”
坐于上首位的张燕皱着眉道:“他们驻扎的营地就依山傍水,何必舍近求远去西山取水?”
杨凤在一旁道:“或许是他们山上的水源不够大军用度?”
张燕闻言眼睛一亮,哈哈大笑道:“真是天助我也。”
次日,镇北军照常前去西山取水,行至山腰却被乱箭射回。
镇北军立刻由张辽率兵攻夺西山,战况激烈,从午时杀至黄昏,直到张燕引兵来援,镇北军才仓皇退去。
随后,张燕再西山上设了两万重兵,由于毒统军把守。
镇北军连攻两日无果,只能悻悻而退。
同时,镇北军出动不少斥候在附近寻找水源。张燕立马安排重军把守各地上山要道,切断镇北军取水之道。
不过三日,探子来报,镇北军守寨的兵士都唇角泛白,有气无力。
又过两日,探子来报,镇北军营寨异动频频,很多物资都在装车。
张燕知镇北军坚持不住,准备撤退了。
于是召集众将,准备夜袭镇北军。
是夜,张燕亲自带人,摸上镇北军寨,行至寨门,却见镇北军营依旧没有发觉。
不由得大喜过望,急忙策马而出,率众攻入寨中。
来到中军,只见周围堆满了物资车,却依旧没有发现一人。
正好奇间,身旁亲卫走到一辆物资车前,一刀捅破上面满满当当的包袱。
只见里面哪有什么物资,竟全都是干草。
张燕暗道一声不好,急忙喝到:“快快退出营寨。”
但为时已晚,营寨四周突然点起火把,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林,镇北军的步弓手们在将领的指挥下,齐齐射出手中火箭。
瞬间点燃了整座营寨,黑山军顿时大乱,中箭倒地者无数,火势冲天而起,不少黑山军士卒惨叫着被大火吞噬。
张燕看得目眦欲裂,急忙朝着营寨外冲去。
却听一声梆子响,营寨门口早已阵列一军,为首之人手持长枪,怒喝道:“某乃镇北军校尉于禁,奉军师之命,再此恭候多时了。”
张燕只觉天旋地转,怒吼一声,率军冲杀而来。
于禁身后四千刀盾手组成大型合击之阵,牢牢的堵住出口。山上步弓手不断的倾斜着火箭,收割着营寨中的黑山军。
张燕看着前方精气神十足的镇北军,哪有一点严重缺水的样子!这才恍然,镇北军做的好大一出戏…
他见冲不出去,怒吼道:“如果不能冲出去,我等皆要葬身火海。左右都是死,快快与我奋力一搏。”说完身先士卒的冲杀在前,身后黑山军也备受鼓舞,士气大涨。
但于禁丝毫不见慌乱,指挥若定,将士们在他的号旗下进退有度,不断的收割着黑山军的生命。
就在这时,于毒率两万人赶了过来:“主公莫急,于毒来也。”
于禁见状,暗叹一声可惜,再给他半柱香的时间,必能擒获张燕。
现在也只能遵循军师的嘱咐,让开缺口,率军护持着山上步弓手缓缓退去。
黑山军见有了活路,都不愿再行拼杀,疯狂朝着缺口涌去。
待到张燕与于毒会师,却见汉军早已退去。
张燕刚松一口气,却突然想到了什么,大叫一声不好。
于毒一惊,忙问:“主公何事惊慌?”
张燕嘴角动了动,却并未说话。
如果镇北军目标是他,必然会设法拖住于毒,至今参战的镇北军也不过七八千人,那剩余的镇北军去哪里了?
果不其然,黑山大营方向,负责固守的杨凤带着残兵奔来,一见面便跪伏在地:
“主公啊,不好了,那镇北军打扮成我们驻守各个山头的兄弟的样子,赚开大营……大营丢了,辎重尽末,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