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卑中军大帐,新任单于和连镇定的挥退了前来报信的斥候。
随后,他对着帐中饮酒的几位首领说道:“你们先行回去,稍后叫所有大小首领前来大帐议事。”
言谈举止间显得极为淡定,大有檀石槐当年的气度。
根据刚刚斥候的回报,大军粮道都被断了,单于还能如此气定神闲,帐中的几位首领都心悦诚服。
待到众人退出大帐后,和连双腿一软,差点跌坐在地。
赶紧唤来亲卫:“去,快去,那并州军又来了……快…快去叫慕容首领来大帐…快呀。”
亲卫急急忙忙跑出大帐,和连却如热锅上的蚂蚁,焦急的来回踱步。
他至今都未能忘怀丹河一战中,并州军那强悍的战力…
不过片刻,慕容厉便大步走入大帐,对着和连抚胸躬身一礼。
和连急忙上前扶起慕容厉:“慕容大人,这…这……这并州军又来了,还断了我们的粮道,这可如何是好。”
慕容厉点了点头说道:“事情我已知晓,不过我们有十万大军在手,单于莫慌。”
“这粮道都被断了,叫我怎能不慌…我父王…我父王当时也是十万大军在手,不还是一败涂地。”
慕容厉看着面前慌乱不已的和连,在内心中叹息着。
这样的单于,如何再现鲜卑当初的辉煌。
只是当下,慕容厉还是强忍下心中的烦恼,耐心的开解道:
“当时情况,我方误中并州军奸计,大水吞噬了我们的主力才有一败。如今右北平地界一马平川,汉军的阴谋诡计便没了用武之地。”
随后慕容厉眼中精芒闪烁:“他敢来断我军粮道,我们就以十万之众攻之,这或许是报仇雪恨,扬威草原的大好时机。”
和连闻言,在看着慕容厉信心十足的表情,心情稍定。
“慕容大人快说说我们该怎么做?”
“那并州军虽然勇猛,但毕竟人数有限,断我退路的汉军人数一定不如我们,虽然我不理解那并州军为何行此险招,但他的意图明显是逼着我军决战。唯一的变数便是右北平中的乌丸和幽州联军。”
“对对对……不知慕容大人可有良策应对?”
慕容厉捋了捋柔顺的胡子,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:
“我们可以掷信乌丸单于丘力居,许之以利,胁之以威!先破了城中联盟,在着一部人马列于城下不断擂战,让城中汉军自顾不暇。等我们吞了并州军,幽州就如待宰的羊羔了。”
和连听后,哈哈大笑起来:“我有慕容大人相助,何愁不能壮我鲜卑!”
随后又想起并州军在丹河说展现的勇猛,心中还是没底,于是弱弱的问道:“不知慕容大人此番几层把握?”
慕容厉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,如果面前的不是单于而是自己的儿子,保准一巴掌打回娘胎中回炉再造。
作为草原雄鹰的领袖,竟然如此软弱畏战!
慕容厉深呼吸,强压下心中的阴郁,淡淡的回答道:“八层,单于稍后召开军议,还是要如同往常一般表现得气定神闲才行。”
和连听到八层,心中最后那点焦虑也随风飘散。
于是笑道:“这个您放心,演戏我可是一把好手!哈哈哈,待此番战罢,幽州所掠物资,慕容部独占三层。等回到草原,你就是我鲜卑的兵马大元帅。”
慕容厉赶忙笑着躬身,右手抚胸,以示谢恩。
等慕容厉出了中军大帐后,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…他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,重重的叹了口气。
也不知此声叹息是因为鲜卑的未来…还是对于此战的顾虑……
他虽然在大帐中说八层胜算,但那只是为了安抚住和连的。
身为鲜卑最有名的智者,他深知此战凶险。
如果在他们和并州军血战之时,幽州军第一时间从身后包夹袭击。那后果不堪设想。
又或者如果并州军能够拖住鲜卑大军,时间一长,变数就太多了。这里毕竟不是草原,这里是幽州,是汉人的主场。
按照他心中真实的估算,胜负只在五五之间。
……
与此同时,镇北军中军大帐之中,众将面色凝重。
他们都已经知道此战的安排,他们要像一根钉子一样把鲜卑的十万大军钉在这里,配合幽州军全歼这十万人。
但镇北军此时在幽州的将士,满打满算也就两万人。
要钉住数倍于己的敌军谈何容易,这必然是一场惨烈的战争。
虽然镇北军从出道以来,一直都是以少击多,以弱胜强。
但这次毕竟和往常不同,在这一马平川的幽州右北平地界,所有的谋略在绝对的武力面前,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。
“诸位将军,这将是我们镇北军组建以来最严峻的一战,此战变数太多我们要做好应对。”
随后陈生示意沮授上前。
沮授心领神会,继续说道:“此战关键在于幽州军何时与我们进行合围,鲜卑必然会大举来攻我们,但是后方一定会布置人手,以防右北平城中的幽州军。”
顿了顿,沮授继续说道:“据我估算,此役我军至少要拖